海兰正坐在庭院绣花,永琪在一边的偏殿内练字,窗口敞开着,伴着宫院内阵阵落花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只是金玉妍却无心欣赏。
察觉到脚步声,海兰将绣绷放在一边的春凳上,起身迎了出来。
金玉妍有些恍然,不动声色的同海兰闲聊,眼睛上下打量,见海兰的腕间只有一只白色的玛瑙镯子,“本宫送你的镯子可是不喜欢,怎麽没戴着?”
海兰勾唇一笑,“那镯子前些时日我一不小心给丢了,这些日子倒是有些想念那镯子上面的香味了呢。”
金玉妍听见海兰那意有所指的话语,随便打了个马虎眼就找由头离开。
“没了,会不会是愉妃投靠了皇後?”
“不,不会的,本宫当年算计愉妃多服了朱砂,五阿哥才会比寻常的孩子笨一些,追根究底,都是愉妃想要救皇後出冷宫才会冒险服用朱砂,她一定还恨着皇後。”
“难不成是瑾贵妃想要拿住这个把柄以此要挟本宫?”
丽心听着金玉妍那越来越没边际的疯话,吓得张目扫视四周,生怕有人听了去,“主儿,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啊,咱们快回去吧。”
甬道内寂静无声,朱红的宫墙高高耸起,擡头望去只能看见长长的一条天空,逼仄丶幽深,就连说出去的话也带了些回声。
丽心怯于金玉妍就这麽堂而皇之的将事情说出,忙拉着金玉妍走开。
白蕊姬正要去慈宁宫请安,不想听到这些话,有些浑黄的眼珠闪现出如微火般的星光。
金玉妍,这可是你自已找上门的。
白蕊姬转头调转方向,去往翊坤宫。
如懿一直对金玉妍不满,要是知道此番难産是金玉妍的手笔,一定饶不了金玉妍。
白蕊姬仿佛已经看到如懿弄死金玉妍的场景,枯黄的小脸上志得意满。
如懿闻听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信了七八分,想起前世金玉妍对她的种种算计,还有那张尖利的嘴里说出的许多刻薄之语,一股憋闷之气凝在胸中,上不去下不来。
勒着黑底绣青绿色花朵纹样的抹额下面传来隐隐钝痛,如懿的眼泪不自禁的掉落在金色百子福寿棉被上,“容枝,本宫的头好痛。”
容枝赶忙上前用跟太医学来的手法帮如懿推拿,“皇後娘娘月子里还动气,这头风就是那时落下的,如今已经三个月了,还没好,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如懿一把拉住容枝的手,冷冷道:“不必了,本宫记得姑母在时也有头风,若是连这点疼痛都忍不了,如何能做乌拉那拉氏的女人?头疼就是在提醒本宫,不要忘记姑母,不要气馁,直到害本宫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如懿有了盼头,整个人顿时振作起来,一改往日的疲态,浓妆敷粉。
就连皇上见了亦不禁赞道:“皇後生了孩子,倒是愈发有了些成熟的风韵了。”
时至八月,木兰秋狝。
木兰围场水草丰美,除了一年一度的秋狝,鲜少有人,景物里也多了些不染尘事的宁静。
彼时如懿刚刚诞育嫡子,春风得意。
永璋丶永珣丶永琪这些成年的皇子皆是戎装以待。
曹琴默丶苏绿筠等一衆嫔妃皆随侍御驾。
永珣表现出来的骑射功夫在衆阿哥中只能算中等。
曹琴默知道自家儿子是个腹黑性子,最喜欢扮猪吃虎,便由着他去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只是这木兰围场有一位故人。
想到此,曹琴默勾唇一笑。
这里可还有一场好戏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