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云一把抓住李末伏的手,脸上浮现不耐烦的情绪,他现在困的要死。
“之前我和齐王说的话你都忘了?容懿还在府上,会定时的通报给齐王,这些日子我忙无所谓,但明日就走了,我怎麽也得来你这坐坐才说得过去。”陆铭云一边说一边捏了捏李末伏的手。
李末伏一把抽出来,“靠,之前空闲不见你来维持,现在忙的时候你跑来了?”
“再说,你之前还把我关在院里禁足,齐王早知道你在说谎了!”
陆铭云白了他一眼,擡手遮住脸,“你懂什麽,禁足才是对的。”
李末伏哼哼两声,房间很快安静下来,他还想说什麽,但陆铭云的呼吸渐渐平稳,于是他就缩到床脚继续数自己的家当。
到後来,李末伏也困了,他披着白白狐裘躺在房间里的摇椅上睡,因为还没下雪,房间里的炭火不算充足,但也很适合了。
两人就这麽待在房间里各睡各的,直到果子和墨竹在门外叫他们,这才纷纷醒来。
醒的时候已经到吃晚膳的时间了,陆铭云还要去参加侯府的送行宴。
次日一大早李末伏就被叫醒了,他起来洗漱擦脸穿衣穿鞋,自己亲自带上一根木簪子,钱财丶首饰等东西全都收了起来,果子把它们锁在了一个大箱子里。
东西陆陆续续地搬上了停放在侯府门外的马车上,而陆铭云则前往府里的大厅陪侯爷丶祖母他们用餐,李末伏一个人吃了早膳。
用了早膳,又过了两刻钟,李末伏坐在卧房里昏昏欲睡,终于听见果子说要走的消息了。
果子背着一些需要随身携带丶时常用到的东西,而李末伏两手空空。两人从角门离开侯府,莫弈也背着包袱跟在他们身後,至于梁嬷嬷已经在马车那边守着了。
这次前往苏县,陆铭云带的东西不少,那马车都排了一条巷子,怎麽说也有个五六辆。
李末伏带着果子先上了车,莫弈则做马夫。
在车上等了差不多一刻钟,陆铭云才被送出大门,然後在衆人的注视下行礼上车。
马车缓慢的动了,侯府被抛在身後,李末伏瞥了一眼没回头,就这麽看向窗外的风景。看了一会,累了,他拉下窗帘躺下,“睡了,困死了。”
果子忙把另一边窗帘也拉了,然後给李末伏掩被子。
马车不小但也不是特别大,李末伏只能侧躺着缩着点睡,只是马车上了山路後晃得很,不如趴在小桌上睡得舒服。
前往苏县的旅途就这麽开始了。
马车行驶到午时才找了块空旷的地方停下,此刻的李末伏已经晕车了,他不顾外面空气的寒冷就下车透气。
事实上,外面的太阳已经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麽冷,而且山里空气很好,就是大多数树树叶都掉了。
“公子,少爷说,中途休息没办法做太精细的饭菜,一会您多多少少吃点。”果子拿着水袋走过来说。
李末伏接过,摇摇头,“我吃不下……做得再精细我都吃不下……”
“公子能吃多少吃多少,我这还有两袋点心呢。”果子哄道。
李末伏喝了一口水点点头,是温的,应该是热过了。
过了一会,果子也去帮忙煮饭。陆铭云身边跟了两个侍卫,莫弈则去守着马车,一些青莲院的家仆也守在马车边上。
这时,一个人坐到李末伏旁边,李末伏皱眉看去,就见容懿笑盈盈的看着他。
“容易?”李末伏诧异,他这一路晃疯了,差点忘记车队里还跟了这麽个人。
“李公子,脸色不太好啊。”容懿笑着递过来一个白绿色的瓶子。
李末伏没接,“啥东东?”
“……啊?”容懿没听明白。
“你拿的是什麽?”李末伏又问。
“这个是缓解眩晕的,如果你太难受就倒两滴到嘴里。”容懿说。
李末伏拿过来嗅了嗅,一股凉凉的味道,他瘪了瘪嘴还回去,“不要,喝了我就冻死了。”
“好吧。”容懿就收了回去。
李末伏又喝了一口水,就坐在杌子上望着大家忙碌,就连陆铭云都在看地图。
“李公子,我听说你是被卖进侯府冲喜的,进来的时候年纪还不大,不想家吗?”容懿的声音很轻柔,又带着些男性的磁性,很好听,与这片有些荒凉的树林很搭配。
所以李末伏心情还不错的回答他,“不知道,陆铭云说我已经没有家了,父母都死了,兄弟姐妹不会认我。”
“那李公子肯定很伤心吧?”容懿的眼里浮现同情。
李末伏半擡半皱眉,“还好吧,又不是我抛弃他们,是他们把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