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真犯傻。”
似乎世间一切并没有公平可言,有的人生来万千宠爱,有的人低贱肮脏爬行,白尽经历过大起大落也看惯了物是人非。
他明白这世上每个人都很复杂。
可却没有想过某日,失去的一切都会用另一种方式在另一些人身上重新拥有。
比如慈爱的爹娘,比如互相信任的夥伴,比如……一个毫无血缘却真心想要自己过得幸福安稳的弟弟。
白尽给路骁捋了捋额头前面沾了泪水的发丝,动了动嘴角。
他说。
“王爷没有欺负我。”
“是救了我。”
“我祖籍就是南辰人,当初父亲是朝堂四品户部侍郎,因为两袖清风没有贪腐心思挡了旁人的路,反被陷害遭了整府灭门。”
路骁瞪着大眼仰看着白尽,眉宇微皱,睫毛带着一丝丝湿润。
八九年前的白尽十四五岁,在父亲上任不到一年的时候才被接到了皇城里,只不过好日子还没过三几日,一道圣旨就给判了满门抄斩。
那时候风韵犹存的侍郎夫人被官场畜生给看上,在朝堂求了一道虚僞至极的情。
男丁斩首,女人发卖。
白尽是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人给抢走的,而府里其他的女人都像畜生一样被轰进了笼子里,那时候的白尽已经被母亲套上了女孩的裙衫,脸上抹了厚厚的澡堂灰。
两袖清风的官,家里没有那麽多伺候的下人,都是亲缘连着亲缘的关系。
是父亲的妹妹,是母亲的娘家人。
为了确保不能留祸害下来报仇,所以在府里男人被斩首之後,女人都押在笼子里被运去了边关。
临走之前,白尽得知了母亲的死讯。
他不知道母亲是怎麽死的,是遭到了凌辱还是拼死抵挡,反正就是没了。
而被准备运去偏地方发卖的女人也遭了祸,那些人根本就不想要留活口,远离皇城之後直接行凶,糟蹋的糟蹋,斩杀的斩杀。
白尽儿时身子骨不好,面色偏白身子也瘦,反抗之後反而被打的浑身血淋淋,是姑母跪着求他赶紧跑吧,不要再做无畏的抗争了,就当给他父亲留个最後的血脉。
临近边关的地方,白尽孤身跨越了两国战场,想要逃离吃人骨血的南辰。
结果就是弱者永远都会遭到欺辱,他没有东西证明自己的身份,又是死扛着熬过来的,他以为自己死在了北妄野外。
上天永远不会让他痛快死去,恰巧他就被捡了回去。
等一睁眼的时候,人就处在了花楼里。
老鸨一开始还嫌弃他半死不活的膈应人,结果叫人把脸上的狼狈一擦,就像看见了源源不断进来的金元宝。
“给他洗洗!快洗洗!”
白尽被人给扒了,也就泄露了自己并不是个姑娘的秘密。
老鸨虽然失望,奈何白尽长得实在好看。
“也成,去调教一下,当个小倌儿这脸蛋也是极品了。”
调教的规矩就是教授他那些伺候男人的规矩,和怎麽勾引人的功夫,白尽整日跟个龇牙的虎崽子一样,要不是因为是要待客的,身上是少不了挨揍的。
那调教的大汉见色起意,想要把白尽强迫了。
毕竟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看不出来破身那一说。
白尽疯了似的捞东西砸人,衣不蔽体的往外跑,扰乱了外头花花绿绿的好气氛,但那些客人的眼神都盯在他身上。
像是在看什麽送上门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