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又被从生死关头拉回来。
还能喘气就是上天给自己最大的恩赐了。
他满心都沉浸在自己可以回去的期盼中,猝不及防老头突然又补了一句。
“你现在身子太虚,不可同房。”
一句话把路骁给砸懵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笑出了声,对着渊先生瞪大眼。
怎麽也没想到一个刻板规矩的老大夫竟然能说出这句话来,但是,他觉得渊老头是不是忘了什麽?
“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个姑娘?”
“我又没娶媳妇儿上哪去同房……噗。”
路骁说出这话来还给自己闹了个大红脸,通红。
毕竟他虽然活了二十三年,也是个还没成亲的毛头小子,到战死沙场之前,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拉过呢。
渊先生给他包扎伤口的动作顿住,擡眼盯着路骁那红通通的脸颊看,动了动嘴角没说出来什麽。
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傻。”
在渊先生眼里,两日的接触就彻底看明白了路骁这个人,又顽劣,又单纯,与三王爷那沉重隐藏的心思比起来,简直只能说是傻。
但也只限于对情感的敏锐程度上,在对付连少煊上法子倒是很多,还算聪明。
“我将方子写好给你拿上,汤药一顿都不可落下。”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路骁突然感觉眼前这老大夫显得话多了起来,终于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唠叨劲儿。
“我记得了。”
“肯定听话。”
“渊先生,你板起脸的时候,跟我爹好像啊。”
路骁说的是他那脾气不好的将军爹,平时就一副看谁都不大顺眼的样子,其实也只是嘴硬心软。
这话又让渊先生一阵犹疑,不过既然路骁都是男的了,那就实有可能根本不是皇宫里的人,说不定是南辰随便塞过来不重要的人。
不然也不会早早下毒,想让人死在路上了。
渊先生对于两国的联姻交易没有兴趣,也不在乎路骁的真实身份是什麽,他也没回应路骁的话,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偏院。
路骁盯着房顶发了很久的呆,心思恍惚又在思念谁。
但比起遥不可及千里之外的家乡,他最先挂念起来的竟然是连翊尧那张脸。
“斗了四年多,跟你都快比跟我爹熟悉了。”
他兀自把这种下意识的思念当做习惯,根本就没有察觉出什麽叫做依赖。
夜很快在盼望中变深了,路骁已经拔针恢复了自由,干了最後一大口苦药,啃着赤刃给他的苹果坐在床边等待。
连少煊没有过来,但让丫鬟特意给路骁送了一身新衣裳。
这让路骁感到十分意外,毕竟自己昨晚才抽了对方一巴掌,没想到三王爷这小崽子还以德报怨了???
路骁不信。
所以他把那裙子提起来从领口摸到袖口,通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保证的确没有落个针啊线的在里面扎自己,才略显嫌弃的穿上了。
裙子是桃粉色的,连里衣都是浅粉色的。
他讨厌这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