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完脉,连翊尧就又把路骁送回去休息,且并没有假手于下人。
连少煊盯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眼里的烦躁感已经维持不住,骨节捏的咔咔作响。
“就让你多活几天而已。”
想到这个王妃早晚也是会死,连少煊不悦的情绪减缓了些,静静等待二王爷归来。
二王爷是一步一步慢慢将路骁给搀回去的,即便路骁途中好几次都说自己没事了,但还是跟个病秧子一样被送回了寝殿。
他本身就才醒来,这会儿连翊尧又让他躺下。
“我不想睡了,我起来……”
连翊尧把他按在床上不准动,沉沉的嘱咐。
“好生待着,待会儿药熬好了我再过来。”
他还贴心的给路骁掖好了被角,才起身出了卧房。
路骁眼巴巴的盯着那关上的房门,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雀,还是身上穿着裙子的鲜艳小雀。
他手里还攥着连少煊给的小瓷瓶,他捏着瓷瓶左右看了看,就随手放在了床头上。
然後开始摆弄自己的宝剑。
“朝暮。”
“朝暮啧啧,真好听。”
在路骁的认知中,他应当是难以逃脱现在的身份了,一个被当做失败交换过来的货物,若是轻易跑了丢了。
北妄随便一发难,都是南辰的灾难。
所以对手里攥着的这把宝剑异常珍惜,这恐怕就真的是追随他一生的夥伴了。
只可惜,将军殒命,宝剑也要在这高墙大院里蒙尘。
连翊尧回到前院的时候,府门口正传来一阵阵的闹腾,他本认为还是太子派来打探消息的,不想做理会。
但守门的人很快跑进来慌张禀报。
“王爷。”
“四王爷来了,在门口大吵大闹非要见您。”
连翊尧平静的脸上皱了眉,他听着府门口传来的一声呐喊“二哥!二哥!别拦我我要看看二哥!”
闹腾的声音十分乱腾,那是因为四王爷有些痴傻。
而老四并不是从生下来就痴傻,而是六岁时从高阁上跌落下去受了重伤,好不容易被抢回了一条命,脑袋却是受了重创。
不仅失去了很多记忆,还变成了个痴儿。
民间那些百姓私下里都敢说四王爷是个傻子。
连翊尧在院里站了好一会儿,拿不准现在老四过来是发了病,还是被太子给撺掇过来的。
连少煊从正厅走出来,停步在他身旁。
“是四弟来了呀,那就别拦着了。”
三王爷与四王爷其实本身是同岁,只不过月份小些,说来儿时他与连翊尧的相处并不是两个人的,本来四皇子也在。
那次从高台跌落重伤,只因为他们三个皇子之间戏耍,老四淘气就爬上了高处藏躲,最後不知怎麽就摔了下来。
他和连翊尧都被父皇惩罚了,两个六七岁的皇子,各挨了十五板子。
差点把命给打废半条。
不过连少煊并没有因此怨恨。
因为自此之後,能陪在连翊尧边上的弟弟就仅剩了他一人。
即便连翊尧因为愧疚时常去看望老四,也被当时被仇恨蒙了心的珍妃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