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陌的肩膀轻微颤抖,瞪着红雨默不作声,恨不得真杀了她。
看对眼没一会,红雨迈着大步靠近,近到俩人衣服相贴。
这女人笑的够阴,准没好事,扶陌刚要做些防备,就被一双手蒙住了眼。
手掌拿下去後,眼前的一幕让扶陌看懵了。
红雨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换成了一张男人的脸,栗色的短发齐肩,有那麽一点卷,五官俏皮,耳朵上有一颗黑耳扣,像个叛逆的艺术家…反骨的小弟弟,扶陌眼睛都看直了。
男生的磁音撩人心弦:“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类型哟。”
“胡说!”扶陌急了,可他并没有感到愤怒,反而紧张又带点兴奋。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性取向是正常的,这不可能……小时候无意在商店橱窗看见一张帅哥海报,披肩短发微卷,黑色耳扣,坐在油画前举着油画棒,嘴角带着偏年下的魅笑,文雅中掺杂着反骨与调皮,他真是打心底里喜欢年下艺术家。
“别动。”红雨揪住扶陌的领口,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喉结。
扶陌只觉被红雨碰过的地方像开水烧过一般烫,本能地想推她,却因为看了她的第三只眼睛立定不动了。目光吸附在她间的红痣上,看得入迷:“…小艺术家。”
如此帅气的小哥叫红雨,实在不合适,扶陌宁愿叫她小艺术家。
红雨搂着扶陌的脖子往下一压,自己的下巴也跟着渐渐擡高。
即将触到之际,窗外一声惊雷乍起,唤回了扶陌的理智,吓得马上拉开距离,天呐!自己刚才在干什麽?!
再看红雨,她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坐在窗户上,径直看着扶陌勾唇一笑:“人在做,天在看,通话记录的事你可以怀疑任何人。”
随即跳窗消失了。
扶陌靠窗俯视,底下空空如也,活生生的人就这麽没了。
没看多久,凭空刮进一个皮球,就这麽在他眼皮底下弹上了二楼,在房间里“咚咚咚”滚了好几下,诡异地把门撞开了。
扶陌拧眉,带着疑惑的心情出去捡球,刚捡起一小会,窗子外溜进一股强风空气,转瞬间空气好比冬天一样冷,不禁令他颤抖着裹紧了外套。
再低眼去看,扶陌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倒退两步摔坐在地,扔到地上的皮球早已变成了人头,滚了一圈,正脸朝下,浓密的黑发缠在顶端。
扶陌肩膀起伏得厉害,想爬起来逃走,又被满屋的血腥吓得不敢动弹。他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犯罪现场一样的血迹,血流成河。
“扶小狸…扶小狸!”扶小跌跌撞撞地起身,疯了般跑着,一间一间房门打开来查看,可就是不见人影。
他急得团团转,开始头晕目眩,莫名其妙十分想念红雨身上的味道。
闻久了会晕,但只要一直闻便会感到舒适上瘾,隔太久没摄入这种香味,便像鱼离开水一样饥渴难耐。
世界天旋地转,扶陌踉跄着滚到窗边,不受控制的翻上去跳下。
他的神经麻木,感受不到一丝的痛感,头先着地,接着整个身子撞击在马路上,好在是二楼,摔不死,只是遭受皮肉之苦。
天气变幻快得跟翻书似的,明明是大白天,天空的颜色却异常阴暗,整片世界宛若褪了色。
阵阵寒风打在扶陌的肌肤上,他四肢摆成“大”字,眼睛半眯着仰天,迷迷糊糊吐出一串话:“好冷……还有点困……”
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这麽久,扶陌睡到自然醒,身处在温暖干净的卧室内,睁开眼看还以为是到了天堂。
他的记忆恍若抽干,茫然地翻身坐到床沿。
“醒了,喝点水吧。”一只手递来一个玻璃杯,扶陌想也没想,干脆地接过。
“你自己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做饭。”那个非常亲切的声音道,随後脚步声愈来愈小,整个室内又恢复了宁静。
扶陌用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全身闷烫,有一种起床後发烧的感觉,过了好半会儿才清醒了些。
做饭?为什麽又要吃饭,这是到中午了?
他擡眸瞟向阳光普照的方向,窗外阳光明媚,雨停了很久,盯着这陌生的环境,流失的记忆如茶壶里渐倒渐满的水涨起。
红雨变成帅气的年下艺术家,接着吻了自己,皮球是人头,满屋子的鲜血,扶小狸的失踪……
越想,扶陌握住玻璃杯的手指越发用力,指尖发白了三秒,杯子摔破散成好几块,他短促地低喊了一声,伴随着清亮的玻璃碎声。
声音把正在做饭的人吸引过来,冲进房间一看,扶陌正惊恐地盯着前方不停喘气,状态很不好,连忙蹲到他身前问:“小陌,你没事吧?”
看见面前半蹲着温情,扶陌错愕地眨眨眼:“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