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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变故（第2页）

“你们先请坐。”

李凡招呼他们坐到塑料椅上，强撑着精神说出实情。

“半个月前我喝醉了，回家途中见到什麽就捡什麽，回来才发现是只狸猫。小雪见它可怜，就收留它一晚。”

许乐在公会当了三年，任职期间遇到过不少像这样的案件，最後人类都会被妖怪搞得家破人亡，现在看来，李凡一家估计也是这种情况。

李凡瞳孔颤抖着，他用力吐出一口气：“他第二天居然变成一个小孩子。”

许乐朝着岚微微扬起下巴：“像这样的？”

“比他还小呢，大概十一二岁。”林雪说完，又露出心疼的神色。

“我们一直想有个孩子，但是办法用尽了还是……”李凡露出你懂的的表情，“所以对我们来说，小梨听话又可爱，我们哪里舍得放他走，就当养孩子一样养呗。”

“他没有捣乱，或者向你们索取什麽？”

“没有，我看他喜欢吃零食，就买了很多给他，平常我们开店，他就在楼上等我们回来。怪就怪在有一天，我买了高级巧克力，跟他说这个很贵的，让他省着点吃，他吃完之後居然吐了。”

李凡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他吐出了几个金币，吓得我让小雪赶紧过来，洗干净拿去金铺，人家一看就知道是纯金。”

“狸猫的报恩。”许乐缓缓说出几个字。

岚坐不住了：“你们该不会要挟他每天吐金币吧！”

“我……我……”

李凡支支吾吾不敢说下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的态度就是掩饰罪行的举动，许乐眼神变得冰冷：“李先生，如果你逼迫甚至殴打妖怪，那麽就不是罚钱那麽简单了。”

“不是这样的，店长，他嘴又笨人又怂，哪里敢虐待孩子，”林雪连忙补救，她凶巴巴地拍了一掌李凡，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店里，“还不赶紧说实话！”

李凡瑟缩了一下。

“今天早上我和老婆吵架，又被她扣了零花钱，连买烟的钱都没有，就丶就想到小梨可以变金币出来，我拿零食诱惑他，可是他不肯吃，我一气之下拿起烟灰缸要砸他，我发誓没有砸伤他，我就是想吓吓他，最後是扔地上打……”

“你都这样做了，即使没有砸他，也伤了他的心。”

许乐皱起眉头，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委屈的狸猫妖以为对方要砸他，吓得变回原形，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散了一地，他信任人类的心也随之破裂。

“我我一时控制不了情绪，对不起，小梨，对不起……”

“你说这个有什麽用，小梨又不在。”

夫妻俩说完又想哭了，眼泪在眼里打转，许乐受不了这种悲伤的气氛，站起来到处走动，摆放整齐的工艺品被擦得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林雪对自己的店很上心，把店里一切打理得干干净净，加上她渴望有个孩子，母爱泛滥，这样的人应该对妖怪没有坏心思。

“这样，你们把小梨的贴身物品给我，我尝试去找找。”

“麻烦你了。”

李凡擦干林雪脸上的泪水，上楼把送给小梨的玩偶递给许乐，那是一只小小的狸猫玩偶，怀里抱着一颗爱心，笑容憨厚可爱。

“这是小梨最喜欢的玩偶，拜托你不要弄坏。”

“我会注意的。”

许乐拿在手中，转身离开，岚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走出小雪工艺店，并没有回如约馆，而是沿着蜿蜒的青石砖路一直走，岚感到纳闷，快步追上他。

“我们去哪里？不是回去找臭狐妖帮忙吗？”

“送你出门口。”

“为什麽？”

岚惊讶地擡头看他，化为人形的他正如他们所说是个正太模样，身高比许乐矮一大截，许乐要低下头才能对上他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不然呢？你就是个定时炮仗，一点就着，带在身边只会给我添麻烦，还不如早点放你回去。”

“许乐，你说话有够直的。”

“彼此彼此。”

两人踏出永芳坊的牌坊，分别踩在青石砖与红地砖的分界线上，一边是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一边是历经风霜的古建筑物。

岚望着呼啸而过的汽车，像是下了什麽决定，转身面朝许乐，许乐的皮肤很白，阳光落在上面，似乎白的透明，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别以为你放了我，我就会放过你们。”

“知道。”

许乐动了动手臂，已经没什麽大碍了，他擡起来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走了，我还要去处理狸猫的事情。”

岚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走路的背影，咬住下唇。

“难怪上头迟迟不肯发追捕令，难怪主任不停地夸你好，原来是这麽一回事……”

“你说什麽？”

许乐准备回头，只觉得後脖颈一疼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见岚说。

“对不起，前辈，我还是要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