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被子弹打中的时候,颜子念的第一反应不是看伤口,是看向不远处的黎阳。
“别过来,快走……”他怕黎束手里的枪还有子弹,更怕她伤害黎阳。
黎阳看着颜子念胸前还在渗血的血洞,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住一样。
黎束见黎阳顿在原地,立刻将枪口对向他。
她没想到,已经中枪的颜子念居然还有力气扑到她面前抢她手里的枪。更没想到,下一刻被枪支爆头的人是她。
大片的警察将他们包围起来,阻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直到确定大家都安全,颜子念才放下心,倒在地上等待着生命的流逝。
黎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他身边,用颤抖的双手将他抱在怀里。
颜子念想擡起手摸摸他的脸,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不要哭。”
黎阳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哭了,他张了张口,却因为心口的剧痛说不出一句话。
“大哥,大哥你别怕。救护车就在门口,没事的大哥。”颜子情踉跄地走到颜子念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颜子至跟颜子深也跪在他身边,都是泣不成声。
“为什麽,为什麽要推开我。为什麽啊,我死了也没关系,为什麽。”颜子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只有满心的懊悔。懊悔自己的反应为什麽不能再快一点,这样也许中枪的人就是他。
明明还差一点,大哥就可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有关系,你不希望大哥受伤,大哥也不希望你受伤。”
颜子念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凉,竟也开始害怕。
小幽灵没出现,那他是真的会死吗。
他死了,黎阳要怎麽办。
三个弟弟要怎麽办。
他们会不会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面。
颜子念咬了咬舌尖,强撑着最後的清醒:对着三个弟弟道:“就算大哥不在,你们也要好好生活,知道吗?如果你们过得不好,大哥会比谁都担心的。”
“我不要,我不要大哥不在,我不要!”颜子至像小孩子一样哭闹拒绝,想用这样的方式留下颜子念。
向来镇定的颜子情此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哥你别胡说,再等等,再等等,很快就会没事的。”
颜子念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又看向黎阳。
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却依旧能感觉到黎阳身上散漫出来的哀伤,脆弱得让颜子念心疼。
“阳阳。”
颜子念想最後再留给他一个笑容,但是眼角的泪水却不自觉地滑落。
他想说我爱你,可是却不敢说,怕给黎阳带来更大的心理伤害。
命运弄人,当初他有那麽多机会可以说,却因为胆小不敢说。
现在有勇气说了,却又不能说。
“不要怪你大哥,这一切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是为了我,好好活下去。”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黎阳此刻除了乞求,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麽。
颜子念从未如此恐惧过死亡,他不想走,可已经撑到极致的身体却渐渐没有了温度。
最後他在黎阳怀里止住呼吸。
“念念,念念。”黎阳颤抖着试探他的鼻息,在发现已经没有呼吸後,黎阳的心彻底跌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