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说对不起?”
“我太自大,把自己弄生病了,害你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自责的境地,被犯错的境地。对不起!”
什麽叫做害他陷入了何种境地!
“我就这麽不值得你信赖吗?”居亦衡激动地站起来,不想小腿撞到身後的凳子,“哐当”一声摔到了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这一响,把田与歌的心吓得一颤,她看着从她手心脱离的手,看着它主人那不解的生气的眼睛,心里逐渐慌乱,她好像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了。
“对不起!”居亦衡沉声道歉,反身去把凳子扶了起来。
看着背过去的居亦衡,田与歌自责得开始有些委屈。她就是做不到毫无顾忌的依赖别人啊!这难道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居亦衡又坐了下来,表情依旧严肃,田与歌又要去拉居亦衡的手,居亦衡把她的手按回被子里掖好。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就是怕麻烦,像上次发烧,吃不吃药都是一个星期好,不吃药我还能锻炼免疫力,去医院真的有些劳师动衆了。”
“你觉得你劳了谁的师?动了谁的衆?”居亦衡隐忍着怒气的话,给田与歌问懵了。
劳了谁的师?动了谁的衆?若没发生意外,由始至终,不过是他一人而已!
“我……”我生病没那麽重要,我的生老病死其实没那麽重要!这话,她在此刻,惹了他伤心的时刻,她真的说不出来。
田与歌垂着头,晶莹的泪水无声地往下坠落,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落在雪白的棉被上成了浅浅的水痕。
居亦衡的理性,瞬间被田与歌的眼泪完全唤回,他坐到床沿,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田与歌依靠着他的脖子,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心里的话,不可以让我知道吗?”听见居亦衡温柔的话语,田与歌再也绷不住了。
“我以为我可以的,可是我一无是处,一事无成。我害怕!害怕自己变成吸血鬼,寄生虫,我好想僞装自己,努力去谈一个正常的恋爱,可是我害怕接受,害怕奢侈,害怕自己愚昧无知,不懂规则,害怕做错事情,害怕这个世界,全是负罪感。”
居亦衡就让田与歌在他肩膀上哭泣着,大掌像呵护一位小孩一样,轻抚着她的後背,等着她哭完所有情绪。
“你带纸了吗?”
“厕所有,我给你去拿。”
田与歌擤完所有鼻涕水,抽着鼻子通气,眼睛还有些红红的,擡眼看见居亦衡老盯着她看,她看了好一会儿,他也没移开,两人没忍住都笑了。
“很好看吗?”
“好看。”
居亦衡把凳子挪得更近了些。
“这些想法从前为什不想告诉我。”
“你已经很好了,我不想矫情。”
居亦衡现在有些能够理解从前她的那句“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爱我”了。
没有很难,解释很难,被给予亦很难。
“你别着急,一朵花开是一个过程,现在只是未来的一个阶段,等花开之後,你回头看时也许会发现,娇嫩的幼芽之于沉睡的种子,也是生命的成就!”
田与歌望着近在不远之处眼睛,那目光坚定,执着。
已经是成就了吗?
腹痛断断续续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已经好多了,田与歌身上风团也已经不像昨天晚上那样发痒发烫了。
早上医生过来查房,还说她恢复得很快,让她今天再观察一天,如果没其他问题,预计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居亦衡今天请一天的假,留下来陪护。田与歌想着他反正要当演员,还会请补习,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课,就没阻止。
冒头在群里报了个平安,室友们纷纷冒头表示放心了,还说晚上要来探病,被田与歌委婉的拒绝了。又聊了一会儿,最後田与歌请她们帮忙录上课的视频,同学们表示已经在录了,准备等下午的一起给她,田与歌连发了十多个小心心表示感谢。
辅导员也过来看了一趟,见人没事就放心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