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瑟兰带着陈恭回到了克里斯家。
“喂!你在塔洛夫家呆了那么久,是时候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贵族了!”
按理来说,塔洛夫家族的底蕴比克里斯家族来的深厚。陈恭眨眨眼睛,还是没有扫这位小少爷的兴。
方才还没有注意,瑟兰身上穿的衣服极其考究,完全就是参加什么大型宴会才会花心思做的造型,那头金发也被细心打理过,传来淡淡的发胶气味。
很显然,瑟兰看起来无比期待。
“这里、这里还有那里。”他指着两边不同的房间:“都是我们家族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不仅配备了最新款的家政机器人,每日供应的餐点更是在星际都难得一见。”
“还有这个地方,是我们家的私人公园,里面的奇珍异兽甚至有通过史前基因复苏的……”
陈恭打断了瑟兰的介绍,他眼神看着前面刚出现的人,露出一个微笑。
“爱德华,好久不见。”
拄着拐的白发老者停住脚步,看不出脸色:“没想到…你一点变化也没有。”
黑发青年挑眉:“是啊,自然比不上你们生老病死来的痛快。”
“爷爷!”瑟兰眼神一亮,没察觉身边暗流涌动的氛围,欢快地扑进老人怀中:“这就是你让我找的人,奥德兰走的歪七八扭,浪费了我好长时间呢。”
瑟兰回家后没见到爱德华,他一心想着让陈恭见见世面,索性先布置,等到爱德华回来再把陈恭带到克里斯家。
老者把青年搂在怀中,安抚拍着他的脑袋。
“瑟兰,爷爷和他还有事情要谈,你先回房间待一会儿。”
青年撒娇道:“爷爷,我嘴巴很严的,就不能留下吗?”
爱德华没有同意,半晌,还是瑟兰自己让步,不甘心地离开了。
没了瑟兰的干扰,爱德华和陈恭几乎完全卸下了伪装,老人面无表情,而陈恭的脸上是张扬清爽的笑意:“老东西倒是会干事,自己找不到人就让小孩儿去跟踪别人。”
爱德华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儿?我倒是想好好问问你,没想到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来了,真当我克里斯家留不住你一个?”
“你大可以试试。”陈恭脸色不变:“看看是我被抓住,还是你们所谓荣耀的克里斯被搅得鸡犬不宁。”
二人对视着,谁也看不惯谁,最后还是爱德华移开了视线,看都不想看陈恭一眼。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在找我,无非就是惦记陈瑾当年留下的最后一部分东西,这些年没少监视多尔夫那边儿吧?看人家啥动作没有只能干着急,像看着肉骨头又吃不到的野狗一样流口水。”
“当然,野狗比你们可爱多了。”
就连多尔夫,当年也只知道有程苏两家的参与,但陈家当年发展如此之快,怎么可能仅凭下属家族的一次叛乱就落魄至此?
多尔夫在带走陈瑾的尸体之后,没少被别的势力打扰,若不是塔洛夫家族本身底蕴深厚,他还严格执行了陈瑾的安排,放完木盒就再没做别的动作,还真遭不住这么高强度的试探。
永恒计划留下的隐秘成果,单单是这几个字眼,都足够那些人眼红了。
陈恭放下手中的玫瑰,火红的花瓣个个娇嫩,每一朵都是精挑细选,瑟兰准备的确实用心,可惜,他一开始就没想着来克里斯家族好好做客。
“老不死的。”陈恭面色嘲讽:“当年陈瑾的死,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他没问对方参没参与,青年心中很清楚,除了塔洛夫家族,每一个家族都脱不了干系,爱德华从中获取的利益一定足够庞大,才能让这个只会被被利益推动的老匹夫铤而走险。
爱德华眸色深深,他挥手,身边倏地窜出无数护卫。
“动手。”老人道:“留活口。”
名贵的玫瑰被碾碎,流出猩红的汁水-
“奥德兰,过去多久了?”
多尔夫与奥德兰在书房枯坐一夜,老人看着微明的天色,目光闪烁。
从陈恭离开,已经过去了十六个小时。
奥德兰隐约能猜到,父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份等待与陈恭有关,而他一无所知。
“已经凌晨三点半了,父亲。”
老人起身站在窗前,他的背影如山一般,遮住了满屋的月色,在昏暗中,奥德兰听见他开口:“走吧,我们去克里斯家。”
训练优良的精锐挤满了整座飞船,可怕的是,这些人奥德兰从未见过——他不清楚父亲在图谋什么,他一直被排除在外,只能顺着现在的发展向前,直到看到克里斯家。
血,到处都是血。
豪华的房屋蒙上一层血色的阴霾,在朦胧的夜色下,能看到地上缓缓流淌的血迹,散落的尸体倒在路边,汇成一条纤细的河,这血迹一直蔓延到最深处的房间。
奥德兰无端焦急起来,他想起陈恭才来这里做客不久,若是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
一边的老人眼皮也未动一下,他只是领着人,漫步向深处房间走去。
一步,一步,直到不同的脚步声从对面走出。
冰蓝色的剑刃横于青年身后,那双暖棕眼眸也被完全浸染,化作机器般无机质的蓝,更引人注目的,是青年浑身血迹,大片的血红绽放在他衣衫上,有一种残忍的瑰丽。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却都踩得很实。
等到了多尔夫身前,青年歪头,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诶呀,这就来了?”
是陈恭,奥德兰几乎要呆在原地。
为什么陈恭变成了现在这样?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克里斯家族的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