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车门,确认那个瘦得像豆芽菜一样的人真的是陆晨之後,他给陆晨打了个招呼。
“hi!陆晨!好久不见!”
“hi!刘旭!”
陆晨一直没有什麽波澜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由衷的微笑。
刘旭坐下,店员过来问过他喝什麽之後,周围就安静了下来。
“你脸色怎麽这样差?我来给你把把脉。”
这麽热的天,他这样穿都感觉身上黏黏腻腻的,而陆晨穿着长袖长裤,面上却没有汗水。
脸色也透着青白,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陆晨伸出两只没什麽肉的手腕。“额,先把哪只?”
“一起。”刘旭读书的时候,把脉是必修课,虽然当了心理医生之後很少用得上,但是基础的东西是刻在了脑袋里的。
“好的。”
陆晨向前探出身体,脊椎形状在布料上微微凸出,形成一个个小小的阴影。
“哎呀呀,你这不行,太虚了,得喝中药。”陆续撇了一眼陆晨放在桌子上的冰咖啡。
“这种生冷刺激的东西也不要再喝了。”
“哎呀呀,一会儿我带你去中医院开服中药,你这太虚了,不补不行呐。”
瞧着陆晨这比前两年还要单薄的身体。刘旭的眼神十分心疼。
“好的,谢谢你。”这句话是陆晨由衷的,不管是当时他冒着风险不向厉砚告发自己的状态,还是後来不留馀力地帮助他逃跑。
都让他很感激。
陆晨从包里拿出当初把厉砚闹得吃了满满二斤醋的那幅画。
现在看,笔触就稍微有些稚拙了,可是稚拙中是倾斜而出的灵气。
“给你,我当时不知道。”他知道,他当时也要不回来的。
他以为厉砚只是知道自己送了刘旭画,没想到厉砚丧心病狂到,连画都给要了去。。。
而且他整理画作的时候,这幅画被藏在油画画框的夹层。
是最下面的一幅画的夹层,如果他没有整理,那恐怕就永远也找不到了。
刘旭看着那张小小的画,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他再次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你。”
如果陆晨没有遭遇这些,或许也会和刘旭一样,交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拥有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吧。
陆晨又聊起了学籍的事情。
他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刘旭了然一笑。
“你不用怕,你可以去尝试一下,怕什麽呢?你可以的,你只是生了一场大病而已。放心的去吧,你可以的。”
陆晨是害怕,他已经离开校园四年了,担心融不进去。
刘旭的肯定,让他的内心又生出了一粒小小的火星。
二人聊完之後,刘旭驾车,带他去了一个曾经的老师家里。
老师已经八十多岁了,经验很足。
二人抓了一周的药。
刘旭还顺便把陆晨送到了小区门口。
陆晨下车之後,内心十分忐忑,他很害怕会在哪一个拐角遇到厉砚。
只要在a市,就不可能会离开厉砚的视线,这是他从惨痛的教训中总结出来的。
但不仅仅是今天,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厉砚都没有出现,消失地了无痕迹。
如果不是日日半夜做梦吓醒,他反而会认为,那四年才是一场梦。
陆晨最常做的一个梦,是一间全是镜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