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拂去手背上的泥土,摩挲了下自己微微泛红的手指,有轻微的刺痛和热胀感。
他悄然把手藏进衣袖里,低低道:“你不是嫌我耽误时间吗?我不麻烦你。”
直播间的弹幕:
【哈哈哈哈这话怎麽那麽耳熟呢】
【仇嗣半夜想起来了扇自己俩耳光】
【宝宝的嘴是不是摆设,等你想尝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妈妈给宝呼呼手,痛痛飞飞】
【宝宝,不会干活的男人直接换了就好,我养你】
云乐的声音很轻,那种独有的江南水乡软糯韵脚,落在仇嗣的耳朵里不像是抱怨,更像是撒娇。
他是嫌麻烦吗?他不知道多想云乐多来麻烦麻烦他。
仇嗣系完绳结,回过头看到云乐藏在袖子里的手,想起了季尘然对他说的那句话——
[“小乐性格比较敏感善良,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情绪稳定,安全可靠的恋人”]
云乐看他站起身,拉了张可折叠的椅子,展开,“坐着等我。”
“难道还有什麽要做的活吗?”
云乐乖巧地坐好,自言自语道。
过了一会儿,仇嗣走回来时手里拎着个小箱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一些应急的药品。
仇嗣蹲在他面前,“手。”
搭在腿上的手听见後往里缩了缩,云乐道:“不用麻烦。”
就这点连伤口都算不上的小磨损,不等上药都会慢慢恢复,而且上药的人是仇嗣……
那他宁愿多忍会儿。
仇嗣挑了下眉,语气还是一贯的强势,“你自己把手放过来,还是我帮你拿过来。”
云乐:“……”
哪有人强制上药的啊。
他不情不愿地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像是只揣着手被铲屎官打扰的猫咪,爪子还有点脏兮兮。
仇嗣陡然轻笑了一声。
这笑把云乐给吓到了,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下,不小心抓住了仇嗣的一根手指。
仇嗣的手指上有很多粗糙的茧子,又粗又烫,都是平时玩各种极限运动磨出来的,还戴着冰凉硌手的戒指。
云乐连忙松开,“抱歉,不小心抓到你了。”
仇嗣却似乎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好,哼了声,“你可以再多抓会儿,我不收费。”
云乐:“……”
仇嗣摊开云乐的手心,用湿润的棉巾仔仔细细地擦拭他的手心丶手背丶每根手指,就连指缝都不放过,来来回回丶黏黏糊糊,像是对待爱不释手的宝贝。
酒精刮擦过手心时带来阵阵细密的酥痒疼意,云乐忍住想缩手的冲动,眨了眨眼,眼底微酸,起了一层湿润的雾气,只能强行把注意力转移,模糊的视线落在了仇嗣颈侧的刺青上。
那条盘在荆棘十字架上的黑蛇邪性张扬——象征着邪恶的力量碾压了神圣和救赎。
仇嗣从不相信神的爱和宽恕。
这样生性嚣张至极,什麽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此时正蹲在他的面前,动作轻柔的给他的手心上了一层药膏。
药膏很凉,衬得仇嗣的体温越发滚烫,仿佛要将他给捂化了。
“可以了。”
云乐匆匆收回手,纤长的眼睫抖着,把手又缩回了宽松的衣袖里,眼底湿润的雾气未散。
怕被仇嗣看出来自己怕疼,低着头找了个借口,“我去整理床铺——”
他还没站起来,就被仇嗣摁着肩膀压了回去。
“手刚上完药怎麽做事?我去弄,你坐着休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