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穿破阵法,将这阵给破了去。
枯井外的凶尸在于观南破阵的那一刹那接连消失了。
水神见状收回了法力,然後跑到了枯井旁,大喊:“于公子?!你没事吧!”
于观南虽在井底墓穴内,但还是隐约可以听见些外面的声音,他大声答道:“我没事!不必担心,我这就上来!”
隐约间,他发现在木棺角落里有个什麽东西,于是仔细一看,才发觉那是一张人皮面具。他伸手将面具拿起,大为震惊。
这分明是一张鬼怪的面皮,而且还是九百年前他在厌火国时见到的——笑脸鬼。
世间这样的小鬼并不多,大部分是森罗殿世钰判官坐下的,可九百年前世钰因鬼迷心窍,坑杀厌火国民而被上古神仙了尘除去,他手下的小鬼也都死在了了尘剑下。
这笑脸鬼皮不可能是这只极恶鬼所为,那又会是谁呢?
于观南将面皮攥在手里,若是此事和厌火国有关那真的很是棘手,毕竟他前世也是几次三番差点死在了那个国家,索性有人相救,才促使他最後顺利登基成王。
他正想着,忽而地下异动,一双双鬼手向上伸着,抓到什麽就往地下拖去,它们摸索着慢慢地爬上了木棺。
于观南四下张望,实在找不到有什麽地方可以躲避这些鬼手的,情急之下将面皮揣进了里衣,抽出辟邪剑,戴上了鬼面,然後在木棺上跳起了傩舞。
他剑指的方向大炁缭绕,划过鬼手时,燃起了一片接着一片的蓝色火焰,当他再次跳跃落地于木棺时,一大半的鬼手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谁知下一秒,他往後退了一步,却陷入了另一片困境——墙面出现了无数荆棘藤条,那些藤条爬上他的身体,攀附在他的手臂上丶脖颈上,尖刺划过他的皮肤,撕开他的衣服,将鬼面从他的脸上掀了下去,他原本握紧辟邪的手也在藤条的作用下松开了。
哐当一声,辟邪落在地上。
荆棘藤条上开出了暗红色的花朵,那些花娇艳欲滴,魅惑至极,开在于观南身上,散发出一股甜腻的气息,令人如痴似醉。
一阵天旋地转之後,被困住的那人,青筋暴起,浴血沸腾。
“哎呀,这是谁家的公子,生得好英俊,令人好生向往啊……”
“呼……公子还是个雏呢……”
“公子别忍啊,你睁开眼睛看看,保证不让你失望……”
“………”
那女鬼的声音摄人心魂,犹如银铃般绕在于观南耳畔,迟迟不散。
藤条抚过于观南的胸膛,不禁让他觉得一阵酥麻,而後咬牙切齿。他的身体灼热难耐,思想混乱无比,索性还剩下一丝理智。
“哪来的……恶鬼……”他一字一句艰难无比,呼出的热气里夹杂着几丝情欲,“有种出来……”单挑二字还没出口他身体里那燥热的痛感又突然袭来,让他不禁闷哼一声。
“恶鬼啊……哪里来的恶鬼,这里只有美人……”
“睁开眼看看呀,公子,你流了好多汗呐。”
若是持续这番下去,那他今天怕是要交代在此处了。
他碰上的怕是那宋芷设下的陷阱,若是他被迷惑睁开了眼睛,那只要一眼,体内的血脉会因躁动而破裂,直接爆血而亡。
若他反应快些,也不至于将花上散发的毒气吸入体内。
可是如今再懊恼也没用了。
于观南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面一个地方是对劲的,再加上他又不能睁开眼睛,如此看来,能脱险几率太低了。
“宋姑娘……何必用这种方式对付我一个小小的傩师,太大费周章了。”于观南全身被淹没在了荆棘从中,他嘴巴一开一合便能触碰到开在藤条上的花朵。
听闻,宋芷有些惊讶,笑道,“还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是宋芷,那你知道我有多讨厌像你这样的江湖术士吗?!”
“呼……我何必知道,不过如此死法实在难看,我更希望你能果断一些。”
辟邪剑不在手上,脱离困境不容易,要怎麽办呢?身体快到极限了,脑子也愈发混乱了起来。
宋芷走近他,片刻後坐在了木棺上,手里把玩着那些藤条,她手指只要一收紧,缠绕着于观南的藤条也会随之收紧。她道:“你们男人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这样的死法不正好?”
“怎麽会呢……小生,可不要死在这肮脏之地!”于观南从破烂的衣服里掏出了几张黄符,符咒被点燃後。从他手下的藤蔓开始烧起,知道将困住他的藤蔓烧得面目全非,他迅速跳起,从那藤蔓中挣扎开了,而後稳稳的落在了宋芷身後。
宋芷有些震惊,但转而又笑了起来,“公子厉害呀,可惜了,你必死无疑。”
于观南一顿,没有回头,也没睁开眼睛。如她所料,他也不过是想要挣脱那几条藤蔓而已。
于观南嘴里念叨着咒语,从木棺下换回了辟邪剑,攥在了手里。他一大半的体力还在和身体的毒素做斗争,能抽出来的也只馀那一点了。
宋芷出手比于观南想象的快,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在了墙面上,嘴角流出几丝热血,只能强撑着辟邪站起了身来。
于观南热血澎湃,体内的炁没法完全流转,如此形式,当真要是被压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呵,我还以为你能有多厉害,不过如此啊。”宋芷没再动手,而于观南由于太过于克制,体内血气拥堵,不禁口吐鲜血,刚站起身就往前倒去。他原以为自己会就此倒地不起,没想到胸前虽然冰冷,却一片软绵。
前来将于观南接住的那人,用调侃的声音道:“怎麽,这就忍不住投怀送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