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谈过後,案件调查也步上了正轨。
柳胭馆到目前为止一共失踪了四位姑娘,最後一位失踪者是在前天早上被人发现的。由于绑匪太过谨慎,可供参考的证据仅为那一方残有不明药物的手帕。没有合理范围内的指向,就很难确定排查目标。所以李知洲决定带几人复勘现场,挖一挖会不会有什麽遗漏的线索能使案件有所突破。
“这绑匪还真是狡猾啊,案发现场干净的不像话,竟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留下。”尹郁欢走马灯似地勘察可以说是毫无收获,本来她也就单纯为了周晚襄而来,对案件的进展她并不关心。
“是啊,而且绑匪目的未明,如果没有新的线索,调查将很难再进行下去。”李知洲更是两案并行,他一面留意着周晚襄,一面又小心翻找着现场。
四人的勘察的小队,不知不觉演变成了萧烛年和他三个没用的帮手。最终唯一专心案情的宁王殿下,在最後一个被害者的屋顶发现了一块被移动过的砖瓦。
“这里似乎有点问题,你们要不要上来看一下。”他掀开那块瓦片,冲着屋内的三人喊道。
屋内三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後就是三张困惑的面容。
“你什麽时候上去的?”
“他什麽时候上去的?”
“王爷什麽时候上去了?”
就这样,他们三个人我问你,你问我,他问她,最後三人排着队从侧面的梯子上了屋顶。
“的确,这里有很明显的两道痕迹,应该是有人长时间蹲跪在这里形成的。”尹郁欢灵活地挪到楼顶边角,把着房檐冲下方的萧烛年问道,“其她失踪者的屋顶也有相同的痕迹吗?”
萧烛年此刻已从屋顶转移到了阁台,实在是四个人一同挤在房顶上多少有些奇怪。他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某人正以一种极其的危险的姿势看着他。
他厉色朝下摆手,尹郁欢先是回头看了看,发觉他似乎是在叫自己下去,便不明所以地翻身跳到阁台。
萧烛年看她落稳到自己身侧,这才开口回道,“有,只是这里的痕迹最新,看起来更明显。”
屋顶上,周晚襄的手指悬空描摹着绑匪留下的痕迹轮廓,“看来凶手是在这里偷偷观察过屋内之人,然後挑选时机一击即中。”
“周姑娘似乎很了解犯案者的心理活动啊。”李知洲不知何时站在了周晚襄身後。与上次的局促与不知所措相比,认真办案的李邢督早已恢复了他的冷静和刻板。
“合理推测而已,难不成大人还有什麽更高深的解读。”周晚襄平静的转身与他对视,丝毫不落下风。
短暂的对峙,李知洲最终选择以退为进,“那倒没有,既然姑娘这麽聪明,不妨再帮本官想想,有关嫌犯的调查又该从哪方面下手?”
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周晚襄便知道他已经有了怀疑目标。“柳胭馆因为连发命案歇业多日,萧条冷清得厉害,反观对面凝香苑,入夜後门庭若市,好不热闹,因为对家停业,她们的生意肯定会是越来越好。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对家争夺市场,嫉妒坑害呢。”
“姑娘与本官所想还真是不谋而合,不如我们这就叫上王爷王妃一起,去对面打探一下情况。”
听到李知洲礼貌地询问自己的意见,周晚襄也好心地给予客观的分析,“大人一身官服,确定要这麽大摇大摆的带人冲进去麽?”
李知洲本就不是莽撞的人,此刻正静待她的下文。“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或许大人应该也是这麽想的吧。”
当然,二位的想法确实不谋而合,就有些苦了我们的宁王殿下。
当年容妃的姿丽在瑜川城中可是出了名的,见过她的人,谁人会不感叹一句倾国倾城。萧烛年可以说是完美继承了她母亲面貌上的优势,虽说他在朝中的地位的确一言难尽,但至少留得一张脸,也不枉被诟病为花瓶这麽多年了。
如若以他的相貌扮成初到京都的风流公子,到凝香苑与姑娘们把酒言欢,顺便再套套她们的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事半功倍嘛。
晚间,萧烛年一身墨色长衫,裹着毛领狐裘出现在凝香苑门前,他那出尘的气质极其惹眼,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风,端庄里竟还带出了些玩世不恭。
“演得挺像嘛,风流却不失本色,该不会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身旁的尹郁欢女扮男装,一身书生打扮,精巧的五官配上她白皙的面容,真不知该说这个书生太秀气,还是这个男子太文弱。
之所以这麽形容,是因为尹郁欢给自己定位了一个病书生的人设,为了无限趋近于这种身份设定,她刻意画白了唇面,不时握拳轻咳。
“所以你到底跟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