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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章(第2页)

谁人不是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的呢?谁人在朝为官又是容易的呢?

洛老太师疼惜学子十年寒窗,不愿任何人为了洛氏断送仕途。

柳月影长舒一口气,透过车窗回望城门楼,已看不到上面的人,只能瞧见那模糊的轮廓。

如果没有夏佐,没有鬼卿,没有苏霓裳,甚至没有燕归梧与周汶,她不可能救回洛景修。

想起鬼卿,柳月影一阵悲从中来。

他是不是从下山那一刻起就已预料到了,自己不会再回鹿鸣山了?

可是,冬雪该怎麽办呢?

***

城门楼上,夏佐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他一身布衣长袍,抄着袖子,垂眸看向城门下的那队车马。

看着洛景修被衆人擡上马车,看着燕归梧带领一队兵士护送他们离去。

当那队车马渐行渐远,快要看不清时,夏佐深吸一口气,抖了抖广袖,拱手深深一揖,书生之礼端正规矩。

他沙哑的开口,朗声道:“平凉夏氏仲佐,恭送大公子!!”

深深的闭上眼,一滴泪顺着脸庞缓缓落下。

他不必认得他,他们亦不必再相见,大仇终得报,足矣!

多年来,他蛰伏在贺璋身边,为博取他那可怜的信任,他忘了做人的底线,忘了秉承的原则,忘了师承的教导。

放下文人风骨,放下书生意气,放下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全心全意的做个小人。

这对于一个心性纯良,品性端正之人而言,不啻于摧毁了信念,日日承受剔骨之刑。

他本以为自己是一把利刃,藏于贺璋身边,终有一日可趁其不备,给他致命一击。

可惜,他这把刀在多年的如履薄冰中,变得钝了丶锈了,他急需一柄更有血性丶更锋芒毕露的钢刀,即便他心中恨意滔天,也只是一文弱书生。

于是,他选择“出卖”了洛景修,光明正大的让贺璋自己将这把钢刀握紧。

这是一场走在刀尖上的赌局。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生死已是小事,只是若输了,他十馀年的蛰伏心血就白费了。

十二谋士,至今只馀他一个,这厮杀的过程不逊于真刀真枪的战场。

他昧着良心,小心翼翼的做尽恶事,只为博得贺璋另眼相看。

可是生性多疑的贺璋啊,他的信任何其吝啬!

他是该多疑的,他的疑心源自于理亏,源自于不堪回首的过往,源自于被他害死的冤魂日日在耳畔嘶吼索命!

夏佐如筑高台一般,一砖一瓦的建筑着自己在贺璋心中的分量,负重前行,举步维艰。

如一个背着千斤鼎的人,行走在冰面之上,每一次迈步都有可能坠入冰窟深渊,万劫不复。

可即便被压断了全身的傲骨,他还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过往种种,噬心刻骨,只为这一日,大仇得报的这一日!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他等到了!

夏佐泪湿衣襟,似是要哭尽多年的憋屈。

他冲着京都城的方向,一撩衣袍,端然跪地,遥遥叩首。

三叩首後,他趴伏在地,久久不起,哭到哽咽,抽噎道:“师父,徒儿想您!”

洛氏一族被满门抄斩,这麽多年,他从未敢去祭拜。

终是在这一日,才能将思念与哀悼宣之于口。

夏佐在城门楼上长跪不起,哭到颤抖。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

城门楼的一角,祁昱裹着厚厚的斗篷,抄着暖手的皮毛,远远看着这一幕。

大内监弯腰跟在他身侧,轻声道:“这麽冷的天儿,夏先生衣着单薄,这麽跪着,是会冻坏的呀!”

祁昱看向城门外的官道,那队车马已远得看不清了,他轻叹一声,温言道:“这麽多年,他辛苦了,总是要哭一场的。”

大内监笑了笑,道:“圣上总是如此宽仁,只是奴才不解,夏先生一早便知洛公子被关何处,圣上为何不让他早早将人救出来呢?洛公子受了大罪,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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