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影轻叹一声,环顾四周,道:“是啊,我当时真是不知,他竟这般大方,需知好的铺面可是千金难求呢!”
洛景修一手揽着她的腰,笑道:“虽说这铺面是金贵的,可月儿当时仗义援手,解他燃眉之急,更是侠义之举,他就是再赔上三五间这般的铺面,也是不亏的。”
柳月影有些心虚的吐吐舌头,当初多少是有点儿算计了钱老板的哈!
受之有愧啊!
洛景修含笑问道:“这麽大的铺面,就只卖药酒吗?你经营济世堂那麽多年,不想重操旧业?”
柳月影摇摇头,道:“我不通医道,药行之道还是以医为本,终是要靠郎中的。当年竭力保全济世堂是为了苏老爷子,如今我一身轻松,不想再强迫自己了。”
她仰头看向他,道:“虽经营多年,可我说到底只是一个商户,买卖是相通的,不必只盯着药行医馆。”
洛景修深深的凝视着她,笑意在眼中荡漾,哑声道:“我的小月儿不贪心,人贵有自知之明,甚为难得!”
柳月影红了脸,嗔了他一眼,虚虚的敲在他胸膛上。
他使坏的捏了捏她的腰,逗得她娇笑出声。
赵五爷从前面入後院,恰巧撞见两人站在院中打情骂俏,老脸一红,忙擡手掩住眼睛,叫嚷道:“哎呦哎呦!这小两口,当真是……”
被赵五爷撞见,柳月影更羞了,一张小脸儿红得滴血。
赵五爷分开指头缝,笑眯眯道:“冯六和慕青听闻姑爷下山了,说午时一起用个饭,姑爷可方便?”
洛景修笑意慵懒的点点头,道:“我们家,你们姑娘说了算。”
赵五爷更美了,笑得一脸褶子,看向柳月影,道:“那就定在金玉楼了,姑娘爱吃他们家的姜母鸭,这个时节,最补了!”
说罢,小老儿迈着小短腿,连蹦带跳的跑了。
柳月影荡起笑意,习惯性的窝进洛景修的怀里,双臂揽上他的劲腰,安心的阖上双眸。
他也揽紧她,将她护在自己的臂膀怀抱中。
秋季的风徐徐的吹过,带着微凉。
他们无需多言,只静静相拥,享受片刻的安宁。
他的身上带着干净的皂角香,这些时日是她习惯了的味道。
即便闭着眼,只要闻到这个味道,便知他在身边。
岁月静好,便是如此吧!
***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用了顿午食。
方出了金玉楼,柳月影想着去聚芳斋买点儿佛手酥,夏蝉那丫头爱吃的。
今日天气好,聚芳斋离金玉楼并不远,洛景修便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柳月影,漫步在渝州大街上。
快到聚芳斋门口时,竟意外撞见了一位“故人”。
半夏撩起马车帘子,娇声轻唤道:“柳娘子。”
柳月影擡眸望去,微微一怔。
洛景修淡淡的瞥了眼马车上的半夏,低头冲柳月影道:“我去聚芳斋排队,你闲聊几句便来寻我,莫要乱跑。”
说着,还捏了捏她如玉的指尖。
柳月影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目送洛景修牵着马走远,柳月影凑近了马车旁,淡然的笑着道:“半夏姑娘,好久不见。”
半夏微微颔首,笑道:“是,好久不见,看样子柳娘子春风得意,寻到良人了。”
柳月影挑了挑眉梢,笑道:“半夏姑娘怎知是良人?”
半夏冲洛景修的方向觑了一眼,道:“大当家可是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呢!”
她堂堂花满楼的花魁娘子,见过多少男人,什麽样的没见过?
能心静如水,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不是假作清高的男子,当真屈指可数。
柳月影笑了,点头道:“我以为苏离川会为半夏姑娘赎身。”
她没有任何轻视之意,当初当真是如此猜测的。
半夏垂眸一笑,轻声道:“即便苏公子高中状元,我也不会进侯府的,半夏虽如无根浮萍,却也想求个一心一意。”
她看向柳月影,真心一笑,道:“能看到娘子挣脱枷锁,跳出牢笼,半夏亦感受到了勇气,惟愿娘子一切安好,随心遂意。”
说罢,她颔首行了一礼,便招呼着马车离开了。
柳月影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有些走神,想着半夏方才的话,她垂眸一笑。
再擡眸时,便见不远处正排队的洛景修一双眼眸时刻凝在她的身上,生怕她离了自己的视线。
她荡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提起裙摆,冲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