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度站在那,宛如一尊木偶般寂静。
良久後,传来他背对的声响:“感觉不到。”
那是以前,自从有了道祖元神,能感觉到你的存在,而这是个巨大的陷阱。
瑞玉安怔忡地看着银度离开,站在阳光里却好像坠入冰窟。
“银度不会爱上我,对吗?”
斯坦夫人轻柔道:“不,我感觉到他已经不同了。”
玫瑰伯爵:“确实。主人有些不一样了。”
若珂:“但是,他的嘴巴和以前一样冷。”
阿琪:“不,他刚才解释迪莉娅时说了很长一段话,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银亚突然道:“你们还记得那两个外来女人吗?主人收留她们,而且一度想把白塔送给她们。所以……”
所有木偶齐齐道:“主人真得不一样了。”
瑞玉安一抹泪,疾步追去。在白塔的高处,一处半圆阳台上,她找到银度,扑抱住他的腰身。
“银度,如果你感觉不到爱,就让我来爱你。”
银度侧眸,低头看着腰腹处环紧的双手,许久没有说话。
瑞玉安耐不住转到他的正面,乖巧绝色的面容仰望银度,楚楚的眼神里写着心疼和动情。
“银度,以後你不是一个人。”
“呵,”银度笑起来,在瑞玉安不解的眼神下慢慢地散开卷马尾,披散一头大卷的银发。在瑞玉安惊艳的眸光里,他的周身披上一件黑袍,遮头盖脸,掩去他冷漠的神情和森冷的翠绿暗金眼眸。
瑞玉安下意识就把他的帽兜扯下去,让银发散到他的两颊,露出性感又神秘的容色,也让阴暗的密勒尊者暴露在真正的阳光下。
这个举动让银度的心疯狂地跳动起来。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一旦披上一件皮,被温暖久了,皮会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很难再被撕扯下来。
“你会後悔。”
“不,我不後悔。”
瑞玉安接受他温柔含着阳光的亲吻,像是清晨的绿色草汁,看着冷毒,喝起来口感生涩,但是,其实细细品磨起来,味道很好。
“银度……我爱你。”
银度抱起瑞玉安,让她坐在阳台的栏杆上:“害怕吗?”
瑞玉安全心地信任他,挺腰身就环住银度的脖子:“我会紧紧地抓着你,不让自己有害怕丶掉下去的可能。”
银度温柔地笑起来,再次轻柔地吻在她的脸颊,却吐出尖锐的话:“妖尊,你可真会玩。”
在瑞玉安震惊的眼神下,他伸手一推,就把人推出栏杆外,从白塔高处坠下去。
瑞玉安震惊地看向越来越远的面容,手中丶唇上还残留他的阴狠丶温柔,像是一道决绝而又难以舍弃的诀别。
她选择在最後时刻闭上眼睛,坦然地伸开双臂,任由林风吹拂起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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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瑞玉安猛地坐起来,一下子蹦下床,探向房间的窗口外,天色已经黑了。她又抚摸周身,“我……没死?银度。”
循着白塔下传来的动静,瑞玉安来到白塔一楼,一楼的正厅有一处圆台,上面有玫瑰伯爵丶斯坦夫人丶阿琪和若珂,以及银亚,正在表演一场刺客暗杀伯爵的木偶戏。
银度就坐在舞台下面,静静地欣赏这一切。
瑞玉安闯过舞台,绕过表演中的管家银亚,来到银度面前。
“你……救了我。”
“我要杀你。”银度垂敛眸光,纤长的手指搭在交叠的膝盖,看起来是那麽优雅,在瑞玉安的记忆里却是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