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玉立的男人身穿金色镶边的法衣,带一双纯金色的瞳孔含笑望来。
“娘子,只差一点,就一点。”
“一点是什麽,你说啊。”荇菜浮躁地横剑斩去,人影破碎,却被轻纱掩埋。
飞扬的纱帐下,两道身影起起伏伏,动情时忘记今夕何时,只记得灵魂的交错,宛若给与彼此最真得一面。
“不,不可以。若丢了心,就再找不回来。我就再也回不去,不可以……”
泪如雨下。
阖目的荇菜感受到巨大的哀伤,识海里的阵法上飘落一片灰蓝色的落叶,徐徐落在荇菜虚影的掌心。
荇菜吓得一丢,灰蓝色的叶片飘飞间再次形成那道伟岸的虚影。
黄椒沉静若海,幽幽起问:“娘子,你以为的爱是什麽?”
“爱?”荇菜的脑海里浮现高楼里的父母。
“亲情确实是爱。你扪心自问,你的爱情呢?”
荇菜想起初到此方世界时,银月之下,以身段折服项檀得那刻。
作为女人的骄傲,她有刹那的自得。即使在事後回忆,这份小心思都不曾散。只是她不敢正面这样的自己,一如她永远无法体会天地同欢的道境。
黄椒含笑窥破她的内心:“项檀临死前的惊鸿一瞥,极欲之後的色迷心窍?”他变幻身形,化出项檀临死前极尽欢愉得刹那面庞,如烟花绽放的眼神,仅这瞬间,人间欢愉之美改变他本悟到的事实。爱,改变命运的起点。
荇菜吓得往後缩去。
黄椒似乎乘胜追击:“又或者,惊蛰带给你得属于男的无限冲劲,让你几近昏厥的爱?”虚影拂袖,大石上的男强女弱尽显男人与生俱来的霸气。
荇菜更是僵立到手足无措。
“你以为的爱是花涟三次以身当劫,”黄椒一步化为花涟,周身灵力如锥,挡住道璇玑的长戟枪芒,仰面击退,“于他来说,这是一份责任。任何一个占据你那具身体的人,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会因为责任而娶。”
“住口,”荇菜的心激烈地狂跳起来,“他于枫叶中书写情事,于家常中端杯换盏,难道不是爱?”
“人伦事理,不过责任二字。情缘在系,生死有道。情意。虽为天命,遵循生死,非情在意,正是他的人生。娘子,天道让你动情,又允你生克于我。
你和他们,不过棋子。”
荇菜怔忡地张大眼,哑然失语。
黄椒靠近她,娓娓道:“棋子也罢,生死相克也行,不过擡手覆掌之间。娘子想要得不就是这等能为?”
“啊……”荇菜沉默到极点,终于爆发,“是,我想要有你的能力。你呢,自食其果,终究被分身反噬到消亡。”
“是吗?”黄椒挥手,脸面呈现九阳剑尊的容颜,又在眨眼成为皎月,哂笑道,“算法千道,命途一线。傀偶。
分身,不过是主人的神思一念。
旁人觉得是人,便是人。你觉得不是人,它便不是,何苦自困道心。”
“我不明白。”荇菜颤栗道。
“你会明白。”
荇菜伸手抓去,虚幻的黄椒消失而去,仰面只有流转不息地天地同心命契。
“直面内心的欲望,不惧怕做过的事,不困于心。”
金沙若死,我要得到他得一切!!!
廊庭的荇菜豁然睁眼,大声地喘息着,取出一颗凝聚泽萃气息的珠子,旋于指诀上:“道生花,我赌你必去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