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虓两日没碰她了,想得厉害,这会儿已是顾不得许多。宁悠颤着拥他,不慎将他的翼冠弄歪了些许,他便干脆把帽子去了。
一室春意荡漾,桌上的摆件用具一应揺了个凌乱,他还不知味儿,又到了罗汉床上,再是一番锦帐交缠。
末了,两人拥着倒在榻上,俱是衣摆不整,气喘吁吁。这罗汉床想是此府原夫人午间小歇用的,哪容得下两人共躺,他体格又大,一人便占去了大半,她缓了些许也就起了身来。
坐在沿儿上,仔仔细细地整着衣裙,抚他道:“殿下歇会儿,妾让厨房给您把梨汤蒸上。”
他已是乏了,粗喘了口气,“那我眯上半刻,你记着叫我。”
宁悠应了,唤锦钰拿条毯子来给他盖着,又为他脱了靴子,把他揉得不像样的衣领和袍摆打理整齐,扔在一边的腰带和佩刀也捡过来放在了枕边。
这不大一会儿他已睡着了,她垂眸看他,分明还是以前凶悍粗犷的模样,後来却看得顺眼了,格外惹她爱慕。便弯下腰去,亲了亲他面颊。
从外边回来,屋里的狼藉已收拾好了,想起方才的春事,她面上不禁又烧起来。
嗓子都有些干哑,她方才可是吟得太大声了?可是叫下人都听了个清楚?
罢了罢了,禁不住再细想,再想下去她真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不行。
她尽力赶走脑海里撩人的声音和景象,拿手敷了敷面,给滚烫的脸上降温。
见他还睡着,微微打起鼾来,她也没忍叫他,又去了自己的绣棚跟前,继续埋头苦干。
也不知几时,听见他起身走过来的动静,她转过头望向他,“殿下歇好了?”
“不是叫你喊我麽。”
“妾见您睡得踏实,便没忍打扰。左右您回来了,多歇一会儿也无妨的。”
他站到她跟前,看她手上忙活着穿针引线,“怎麽做起这个来了?”
“妾找些事情做,胃中便好似没那般难受。”
“也好。”他弯腰细看,“这绣得什麽?”
“是鹿。”
他压低眉头凑近瞧了片刻,“倒是精致。”
锦钰端了梨汤进来,她才想起他还站着,忙起来让开位置,把绣棚也挪开一点,“殿下坐着用吧。”
他也没客气地坐下了。
宁悠原想再搬一把椅子过来挨着他,他却将她拉到身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坐他的腿!
她哪儿敢僭越,“这成何体统……”
“我回来陪你,自是想与你亲密着。两把椅子再是挨着,那不也还有些距离。让你坐便坐,这府里的体统还不由我说了算?”
这般说,还真是戳着她的软肋,她怎不想与他亲密?遂也就勾着他脖颈坐下了。
他看一眼桌上的梨汤,问:“怎不见端你的来?”
“妾不敢喝,怕又胃酸烧心。”
他嗯了声,端起碗一饮而尽。
宁悠见他每回这般吃饭饮水,总觉得有种豪气干云之感。兴许是血统吧,他举手投足之间丶包括在许多事情上,确是有异族那般不拘小节的豪迈,倒不像中原人处处地要恪守着礼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