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变不成鲲鹏的白适南:……说话就说话,动手做什麽。
两个妖怪很有分工合作的意识,鹿蜀此刻就站在保险柜附近,恶狠狠地威胁:“不要想着耍什麽花招,说密码——我就在这儿按,要是不对我直接剖了你的妖丹。鲲鹏既为瑞兽,想来一定大补。”
听上去就血刺呼啦的,白适南嫌弃地皱了皱眉,心说这怨气怎麽这麽重。他想了想,满脸正色:“这是妖管委的机密。而且你们要密码,肯定是想啓动阵法……但我怎麽知道你们会不会在我说完密码後反悔杀了我?”
鹿蜀下意识地呛声:“你鹿爷爷我是这麽不讲信用的人吗?”
白适南:“……你们两个绑架了我,而且你刚刚说可能会剖了我的妖丹。”
绑匪和人质说自己讲信用,听上去真挺幽默的。
鹿蜀蜃妖:“……”
三方面面斯觑,蜃妖忽然笑了一声,“秦少爷,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是应该你求我们,而不是我们求你,”他摊手,“你说密码,帮我们老大做成事,不仅有活下来的可能,还能免受皮肉之苦;但你要之一不说……”
他递了个眼神,鹿蜀会意,白色的鬃毛在他鬓角处出现,眼神也变得越发邪气凶狠起来,看得白适南好险才忍住了反胃的冲动——原因无他,长太丑,做经纪人这行的受不了这种颜值。
见他脸色难看,蜃妖认为是自己的威胁起了效果,便再接再厉道:“你们妖管委最近屡次坏我们上头的好事。秦少爷,识时务为俊杰,你知道应该怎麽做。”
空气凝滞,两方僵持。纵使蜃妖手上的妖冶蓝光离自己越来越近,白适南还是不吭声——先不说秦牧远知不知道,关键他真不是鲲鹏啊。而且还不能暴露身份,万一两个绑匪意识到绑错了,直接杀人灭口就完蛋了。
那道蓝色光亮看着便阴森,忽而闪烁两下,白适南便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头发掉下一小段。蜃妖没想到这鲲鹏崽子的嘴居然这麽硬,心烦意乱的情况下打算下个狠手——那道手掌长的灵刃便压到对方的脖颈处。
自己真不是妖怪,真没那麽皮糙肉厚。白适南闭了闭眼,缓缓地吐了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慌乱,冷冷道:“我说,但你把你这弄远些。”
蜃妖:“都说了……”
喉结微动,白适南翻了个白眼:“我既然答应了。你们至少也该表现点诚意出来吧——不然的话,左右我都是死,干嘛要告诉你们密码?一头撞死就算了,至少让你们的事办不成。”
说话的时候,他用另一只手盖住戒指,防止两个妖怪察觉异样。
蜃妖盯着他看了片刻,摆手让灵刃离开了些。
白适南心跳如擂鼓,硬着头皮开口:“……我不知道。”
鹿蜀和蜃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前者“啊?”了一声,後者先是不可置信,旋即恼怒,灵刃径直在人类的脖颈处逼出红痕:“都说让你别耍花招!”
“我是真不知道,”脖颈处微微传来刺痛,白适南觉得有可能是轻微见血,“我是S市总部的,不能对鹿城这边了如指掌也是正常的吧?”
戒指的温度已经烫到一定地步,甚至隐隐有震颤的趋势,他面上镇定,内心却是惊涛骇浪:秦牧远你要是还不来,就等着给你男朋友我收尸吧!
这话确实不无道理,空气里凝滞片刻。蜃妖气不过,想着虽然不能要了这鲲鹏崽子的性命,但至少也要给对方一个教训:“你这个——”
砰——
专门加固过的墙壁被硬生生破开,砖石扑簌簌地掉下。虚空中骤然浮现出墨蓝色的漩涡,巨大的生灵裹挟着润湿的云气从其间游曳而出,抖下片片碎金。大楼里响起空灵而古老的咒语,似神明在无尽的波涛间吟诵。
白适南觉得自己的手腕和脚上一松,原是麻绳尽皆碎裂,紧接着周身一轻,随即被一个泛蓝的透明泡泡完全罩住。他伸手摸向脖颈时,指尖尽是干爽的触感。鲲鹏的眼睛里满是歉意,声音也低沉:“对不起,是我的错。”
没能察觉到“窦科”的不对,没能让第一时间找到地方,没能让他免于受伤,都是他的错。
被轻柔的力量托着,白适南温和地伸手拍了拍鲲鹏的吻部,思考後道:“那你要记得替我向他们讨个公道。”
蜃妖脸色发白,惊觉发生了一个巨大的乌龙。他手心有一个飞速转动的轮盘,只干涩地开口:“不,不对,屏蔽法阵明明还有半个小时……”
在白适南感受不到的地方,整栋大楼的温度正在逐渐下降。
寒冷刺骨的风呼啸而过,周遭的江河湖海起伏涌动。乌云层层叠叠地笼罩在鹿城妖管委上面,白色光亮蜿蜒出狰狞的姿态,轰鸣的响声响彻天际。
被誉为天道宠儿的种族,震怒时自是能令风云变幻。
鲲鹏垂眼:“因为你让他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