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太大,一时间所有人纷纷侧目,包括被突然打断了话的秦牧远。
牛导眉头拧得死紧,豁然起身後又缓缓坐下。
“找到了?找到就好,找到就好,让她别离家出走……”
“什麽?!她现在不愿意回家?她不会想和那个混账住一块儿吧?那混账在哪儿……你跟我说我去收拾……哦,在她姑姑家啊,那你让她姑姑和表姐劝一下,赶紧叫她分手!等一等?等什麽等!”
“……好吧,好吧,那你看着劝劝吧,等我拍完回去好生跟她说说,谈这麽个怎麽能行,我绝对不同意的。”
此情此景,倒是让白适南觉得有些眼熟。
林柔的经纪人四十出头,身着干练简洁的休闲西装,问道:“牛导,是出什麽事儿了?”
挂完电话的牛导看上去沧桑了不少,比看到剧组里的演员演得糟糕时还要疲惫,大倒苦水前先叹了口气:“唉……孩子大了,叛逆啊……”
白适南眯了眯眼睛,小声去问秦牧远:“你的事儿着不着急……不着急的话咱们等会儿再说?”
不是他不肯说,主要是牛导看上去真挺烦恼的。
如是想着,秦牧远谨慎地撇了眼似是要大讲特讲的牛导,斟酌过後道,“时间上不是很着急,但重要性上还是很重要的。”他决意按照金亦鸣的建议逼自己一把,“就是我想问你件事,和你去年生日有关系。”
“行,那我记住了,咱们等会儿再谈。”白适南点点头,算是把“生日谜团”四个字记上日程,心想不会真被蒋知雨和许竹那天的话说中了吧?去年秦牧远真去找自己了?面上则对牛导表达关切:“是……您女儿的事?”
如果秦牧远是想和自己敞开心扉,那确实很重要。不过目前他也想听听牛导的苦恼——主要是似乎属于“老丈人不满女婿”的范畴,没准儿会对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具有参考价值。
身为“袁师傅”的秦牧远和牛导不熟,不好直接插嘴,只默默投来注视。
牛导确实很苦恼。
“我女儿今年高考毕业,说什麽毕业旅行。我想着高考结束了轻松下也正常,然後就这次出去,说爬山的时候认识了个什麽驴友,要和人谈恋爱!”牛导说着说着就想砸桌子,但看了眼手里属于剧组财産的对讲机,还是放下了。
“那个驴友,先不说他和我们家不是一个省,他还比我家囡囡大了六岁!这不就是老牛吃嫩草嘛!个不要脸的!”
白适南:……
忽然想起来牛导的老家和某人的老家离得很近来着。
他迟疑地看向秦牧远,压低声音後问:“你爸不会和牛导认识吧?”不会是特意安排这麽一出来对自己进行旁敲侧击吧?
秦牧远:……
秦任龙同志知道自己和南哥谈了恋爱後气得要命,对娱乐圈深痛恶绝,怎麽可能主动和牛导结交。但他忽然又想到前几天他爸跑去星航娱乐的事情,思考後还是摇摇头:“……应该不是吧。”
“我和她妈妈都不同意,我家囡囡不高兴,说是今天早上离家出走,到她姑姑家去了!哎哟,气死我了,她妈妈还不让我给她打电话,说我说话不好听,别再惹我姑娘生气。”
清官难断家务事,林柔的经纪人短促地“啊”了一声,客观地说:“听上去是很难办。”
牛导脸上的五官紧紧地皱在一起,看得出来怨气很重:“外地佬!还大六岁!分明是看我女儿好骗!哼,这种男的肯定是不怀好心!”
句句不是骂自己,但句句感受到自己被骂的白适南咽了口唾沫,诚恳地说:“大六岁……那个男生工作了还是在读书?”
“说是还在读硕士……”牛导的火气丝毫没减,怒斥,“个混账!”
他兀自骂了一会儿才勉强平息了火气,白适南这才得以带着秦牧远脱身。两人并排往停车场走,叮嘱完邓灵允带着窦科先去附近的小店吃饭,白适南沉默了会儿,忽而开口:“对了,你刚刚是打算跟我说什麽?”
“呃,”秦牧远分不清楚现在是不是合适的时机,只硬着头皮讲,“我想问……南哥,你是不是没有那麽喜欢我?”
白适南:?
白适南:你怎麽敢说这种话的啊?你被牛导那家夥说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