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
青年怔楞片刻,又惊又喜地又“啊”了声。如果不是见四周来来往往还是有人,他估计自己会忍不住化为原身直接背着对方就往应城赶,仿佛变回了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心脏像圆乎乎的气球,轻飘飘的。
“好,那我和他们商量一下,”说话的人甚至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乎,好半天才强自镇定下来,“我会准备好的,不用担心。”
今天是二十号,按照自己男朋友给出的时间,离最近的日子已经不足一个月,如果选择最後面的那个,也不过是一个月零几天。而且应该不光是见面,南哥口中的“大变活妖”,不就是要看自己原身的意思吗?
他才不是王八,腹诽的人下定决心,认为自己应该规划下究竟该如何“登场”。按理说这方面好像得请教金亦鸣,毕竟他们鸟类大家族每两年办一届羽毛保养交流会——在他看来和比美差不多。鳞片和羽毛虽然不一样,但总能以此类推。
原本闲适的生活突然间充满了ddl,青年开始按手机,主打一个目的明确:首先,要确保秦任龙同志能够在当天端正态度,不“胡搅蛮缠”;再者,要和金亦鸣讨论下怎麽展现原身比较合适,此等重要关头怎可掉链子!
“可以,如果这几天叔叔阿姨不太方便,我这边可以再找找空当,只是那三天目前确定是还没安排的。”说完这句,任由秦牧远站在原地“兵荒马乱”,白适南眨了下眼睛,施施然转身走开,去跟窦科和邓灵允说一说对于刚才采访环节的总结。
“……表现怎麽样?作为新人的话总体还行,往後延续这种风格也行。你自己有觉得欠缺的地方吗?如果有的话,把它记住,下次尽量避开。”
“没事,如果对方的问题确实让你觉得为难,可以用一点开玩笑的方式反问回去。是不是不太清楚怎麽打太极推回去?回去我会找一些比较合适的例子发给你,你可以看着学学。总之,拿不定主意的不能急着答,更不要轻易选择撒谎。”
似是窦科说了什麽,白适南略带惊讶地擡眼,“所以你没有听出对方提问里挖的坑?”说话的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还当你是大智若愚,原来是实话实说和反射弧够长……行吧,反正我和灵允讨论过了,你可以和她再复盘遍这个采访。”
怎麽不算一种傻人有傻福?白适南想,脑子没那麽多弯弯绕绕的窦科对于媒体采访的明枪暗箭一知半解丶似懂非懂,但凭借足够的恳切和谦虚过了关——
你说新人出道进到严厉大导的角色很牛,他说太巧了,你也觉得牛导很凶对吗?你说剧组其他人都是大腕星光熠熠,他说对啊,自己可羡慕他们写人物小传那麽顺利;你说会觉得有挑战性的戏份吗?他说自己这演技每天都在完成新挑战。
虽然细细追究下来有点跑题的意味,但句句有回应,质朴到光芒四射,让人看了有种啼笑皆非的幽默,怎麽不算一种天赋?
白适南思考了下,想起对方头顶的数字要麽是因为减肥期没忍住嘴馋,要麽是前阵子给某人打掩护——只能说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说起来粉丝们经常会用一种动物或植物指代自己喜欢的艺人,或性格贴近,或外貌相似。
许竹因为头小,外加看似懒懒散散,但营业时超绝支愣被冠之以长颈鹿的外号——平时慢悠悠地嚼草啃树叶,真到关键时刻又能一脚踢死只狮子;蒋知雨则因为出道时饰演校园初恋,而且长期以温柔出名,粉丝们都亲昵地称之为小兔子。
窦科以後要是大火了,白适南觉得前者大概会被冠上“哈士奇”之类的称呼,好家夥,加上个不知道是什麽物种的秦牧远,这下自己真开动物园了。
被自己想法逗乐的人轻咳一声,抛去这些思绪:“正好今天的戏份也拍完了,咱们回酒店吧。”
听了这话,秦牧远上道地去开车过来。
“你进组拍戏也有段时间了,这阵子我前前後後断过几次,所以也没能一直跟着,”经纪人要操心的事很多,对艺人状态的观察属于日常任务,坐在副驾驶的白适南问起这种轻车熟路,“总体还习惯吗?或者有没有想问我的?”
“还可以?我觉得演戏虽然很难,但很有意思。”窦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成为了合格的艺人,下意识地挠挠头,拘谨地说,“我感觉我暂时没有什麽问题……呃,这行吗?”
“可以啊,你自己感觉不错就行,”白适南被对方一副“遇到班主任点名不得不说话”的痛苦表情逗乐,只随口打趣,“咱们车上四个人,一个你,一个秦牧远,每次我问点什麽都这种表情,我有这麽吓人吗?胆子还没灵允大。”
虽然会显得自己男友脑子有点问题,但为了让日後方便,白适南还是硬着头皮解释了“袁师傅”和“秦牧远”之间的关系——反正也是这麽和许竹丶蒋知雨说的,目前让秦牧远不用幻术,就当他是放假过来打个零工。
邓灵允是个聪明的姑娘,面上平静地应了,其实心里想的是——原来白老师还会和男友玩这种情趣啊,真想不到。
很难说白适南要是知道了她的内心想法会是什麽反应。
窦科从後视镜悄悄地瞥了眼前排的经纪人,心说南哥你真是小瞧你自己了,光荣战绩犹在眼前:对待工作雷厉风行,八天前和八天後的日程安排记得一清二楚,规划好的任务永远能平稳推进。
侦查意识一流:凭借微信聊天合并消息框判断出秦哥对聊天记录动了手脚,吃饭聊天能发现驾驶证的端倪,决定分手就直接杀到应城去。
主要邓灵允不是妖怪,窦科有点郁闷地皱起眉,不然真的能好好说道说道:自己要是出去传八卦,绝对能在妖族里引起新风潮的——秦家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被人类手拿把掐,指哪儿打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