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有吃醋,但没有否认自己不高兴。”白适南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老神在在地说,“那就确实是因为我忙着打电话,你觉得我光顾着工作,忽视了你。”
秦牧远很想说句“反正你有外挂天眼,我说没说谎你一眼就能瞧见”,但他又深知这个特殊能力对于白适南来说是个会让他有些困扰的存在——不然就不会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在不在乎会被看清数字。
“我就是觉得,你翻篇得特别快,”虽然这句话显得自己很像神经病,秦牧远还是选择硬着头皮坦白,“就是你好像很轻松地接受了我是个妖怪这件事,然後就……嗯,一切正常了。”
这是他在刚刚从冯叔那儿出来後的後知後觉。
青年又忙不叠找补:“没有说这样不好,就是和我想的相差很大。”
你又想什麽了,人能不能,不,妖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想东想西。
白适南:“……”
为什麽会纠结这种事,好奇怪的脑回路。
“首先,无论我害不害怕,你不是人这件事短时间,不对,至少该说这辈子——都不能改变,对不对?那我一直纠结除了会让我自己郁闷,还有其它任何作用吗?没有。”
自问自答的时候,白适南的脸上浮现出“莫名其妙”的神情,他眯了下眼睛,反问道:“其次,难道你希望我当时在咖啡厅被吓得两眼一黑,惊慌失措地抡起旁边的椅子把包间的玻璃窗砸碎然後跳下去?”
秦牧远:好通顺的逻辑,好有道理;好强的画面感,还是不了吧。
白适南发出了不明意味的轻哼,“又怕我接受不了,又嫌弃我接受得太快,合着怎样你都不满意,”他不管这兀自拧麻花的某人,懒洋洋地摆摆手,“还没交代呢,刚刚干嘛去了?”
白哥还是关心自己的!秦牧远的心情一下好了不少,三言两语地讲完,中心意思就是自己打好了审批,以後不用担心和白哥提妖族的消息会被处罚了。
眼见着某人似乎又多云转晴了,白适南觉得自己该尊称小男友一句“变脸大师”。他瞥了眼年轻人,叫他赶紧去吃饭,又道:“还有件事。”
“我明天回S市公司开个晨会,後天下午是许竹这次巡回演唱会的第一场,再怎麽样我也不能缺席。大约大後天的飞机回春城。”他顿了顿说,“既然你说你们工作时间很自由,袁师傅也愿意继续上班,那你走不走?”
走,怎麽不走,这时候不走,难道要给冯叔做苦力或者去老秦那儿跟他吵架吗?秦牧远眼睛一亮,识时务为俊杰,点头如捣蒜地应下,忽而若有所思:“我之前去你们公司那儿都是接你下班,这次也算登堂入室了。”
“用的什麽烂词,你是小三吗?还登堂入室,”虽然明白对方很可能是一时嘴快所以没注意,白适南还是忍不住吐槽,“你们小时候不学语文啊。”
“我想着问我明天去的时候不是袁师傅吗?也不是秦牧远。而且你这话叫冯叔听了,肯定会说不要诋毁我们妖管委多年来的普及教育工作。”
秦牧远没多想,顺着这话答:“学肯定是学,不过上课这事儿……看生长情况吧,有的长得慢,到你们人类的入学年龄了还不会化形,那就在家里多待两年,比如不上幼儿园,到时候直接去小学。”
听了这话,白适南生出好奇:“这还有快有慢的?”
“那当然,”秦牧远笑了笑,还会举例子,“不同种族的成长期都不一样……”他猛地想起什麽,遂不着痕迹地换了个例子,“你们人类不也有说话慢一点的嘛。”
白适南被这个理由说服,点点头道:“倒也是。”
呼,秦牧远在心底松了口气,还好白哥没继续问成长期什麽的。虽然现在妖族和人族通婚的年龄要求是按人类这边来,但如果白适南一问,得知自己成长期还没过,关键按照换算还是幼崽,那也太丢人了。
青年一边捏着筷子,一边无不得意地想,这可不算撒谎,只是白哥没问到,再说也不违法,没事的。
……
现在好像有事了。
化身“袁师傅”的秦牧远往白适南身後站了站,尝试让人高马大的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王牌经纪人不做多想,以为是自家小男友在维持“普通员工意外撞到大老板”的拘谨人设,于是配合地朝青年递过一个眼神。
不是,这什麽情况,秦牧远飞快地看了下那不怒自威的男人,在心底无语——谁能告诉他,为什麽会在白哥公司看见自己的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