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害怕?”
秦牧远怔愣片刻,旋即高兴起来,像是刚学会走路时得到家长认可的孩子:“是不是?太好了……”
“因为你也没有害怕我能看到你对我撒谎的次数,所以我对你这个……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没想到今天的分手局忽然变成了眼前的坦白局,白适南思考两秒後接着说,“那你是不是会变身?我就问问,就算能也不用证明。”
至少先让他做点心理准备吧,要是秦牧远摇身一变成了条大蛇——那就太超过了,白适南觉得自己晕的速度会比许仙起码快出一倍。
虽然依据某人最近的表现来看,白适南觉得,秦牧远如果是妖怪,那原身要麽是倒靠谱不靠谱的哈士奇,要麽是下山掰玉米顾头不顾尾的猴——不然做事怎麽能如此漏洞百出,叫人又爱又恨。
听到“不用证明”的秦牧远先是一愣,随即难掩失落地垂了垂眼睛:“真的不行?万一你看到後觉得我的原身特别酷特别帅呢?”
“嗯?”
白适南摆摆手,果断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你认真的?先不说大夥儿评价自己的时候很容易自恋,再说‘叶公好龙’的成语多出名。”
为了不破坏秦牧远留给自己的印象,他觉得自己回去还是多看一阵《动物世界》吧。
秦牧远:“……”
不过看不看原身这件事可以先不着急,青年复又打起精神,殷切地,小心翼翼地说:“因为想从长计议,所以一直没有跟白哥你坦白我这身份……能不分手吗?”
坦白来说,自从得知秦牧远同志非人类的身份後,对于他头顶直逼七千的数字,白适南隐隐有了些论断。但理论不等于实践,是以後者摇摇头说:“一码归一码,我先问清楚了再说。”
秦牧远怔愣片刻,顾不上难过就意识到对方话语里的松动之意,沉默两秒後忽然道:“我想拉着你的手说。”
听听,多过分的要求,哪有情侣分手还要拉着说的。白适南正想着先问咖啡店,还是先问驾驶证,又或是先问袁师傅,谁料会被对方这麽突然地打岔,不由得擡眼瞪了瞪。
“我保证不干别的,真的,瞒着你我是妖怪……这是我对你最大的秘密了。”青年现在纯属债多不压身,举了只手做发誓状以示清白,声音显得低哑而恳切,“你不肯戴戒指,又要跟我分手,我……”
他想说自己很害怕,但又有些说不出口,只咬咬牙猛地站起来,垂眼看向自己的爱人时似乎很是不容置疑:“我要抱你一下。”
青年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你不同意也不行。”
好像有点强势,但其间究竟有几分底气,秦牧远自己也说不清楚。
白适南定定地看着他,几秒後别过脸。正当秦牧远步子稍顿时,就听到对方轻声说:“……抱吧。”
如果我不知道该怎麽表达,你愿意接受我这个近乎笨拙的举动吗?
屋子里一片寂然。
爱神总是心软,他的男朋友也终是伸出手,缓缓地回应了这个近乎满月的拥抱。而心脏间的距离,在拥抱的时候恰是最短。
秦牧远珍之重之地抚了下白适南的脖颈,小声地说:“在第一次看到我头上的数字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
“难过啊,”白适南将胳膊上移,用了点力气揪住对方的耳朵,在青年低低的抽气声中没好气地坐直了些,松开手与後者对视,“主要是特别生气,没想到你胆子这麽大,当时一直寻思:不把你马上踹了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秦牧远哑然两秒,心虚地别开了眼。
“好了,现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白适南拍了拍对方手,目光锐利,“我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问你的话你也要老实回答,不方便的可以不说,但不能撒谎。”
“如果还撒谎的话,你就给我马上滚蛋。”
秦牧远抿了下嘴巴,点点头,又忍不住小声说:“不过戒指你先收着吧,无论如何都是送给你的,越早戴越好,戴得越久越好。”
白适南有些困惑:“它很特殊?”
“当然了,”秦牧远仿佛凭空长出了条一甩一甩的尾巴,像邀功的小孩儿。他拿过那个戒指盒,轻声解释,“这个戒指是幻形过的,作用和你们人类去庙里求的平安符差不多?不过那些平安符大多是假的,你这个不一样。”
白适南忽然想到什麽,不由得“嘶”了声:“那我上次车祸只是受了点轻伤,是不是也是因为它?”
“大部分是它,”秦牧远又朝白适南手机上的挂坠努了努嘴,不干冒认他人付出的事儿,“不过也有它的一部分功劳,这是我叔叔给我的。”
他有些小得意:“不过我这个更厉害,你戴着它的话,无论怎样我都能找到你的。”
听上去有点像从卖符纸的赛道跨到专属GPS了,白适南正要说点什麽,就听到对方问:“你真的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袁师傅了吗?”
“那不然呢?”白适南挑了下眉,颇有些无奈的味道,“如果不是想看你能演成什麽样,就冲刚开始那几天你缺心眼的表现,足够我换八个更靠谱的司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