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目的放到两人当时的关系下看,无疑是处于暧昧的界限。
总不能是现在跑过来说他改了主意,又想进娱乐圈了吧?白适南思考两秒,觉得这个想法好扫兴,不由得被自己逗乐。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蒋知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好奇地打听起来,被问到的人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下心路历程。
“能叫白哥化身星探,证明那个小夥子有过人之处,”蒋知雨温和地笑,弯起眼睛打趣,“这要是手下又得了名大将,白哥你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白适南没想太多,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点头表示赞成。
然後便是秦牧远到了S市,白适南作为东道主自认需要好好招待,两人以朋友的身份继续接触了一阵,最後确定关系。
“怎麽还要问喜欢什麽季节……”成功找到工作的秦牧远一边吐槽入职表都在问什麽鬼问题,一边握着笔唰唰唰地写,“我当然最喜欢秋天了。”
白适南正抱着平板规划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听了这话便问:“为什麽?”
“很简单啊,”秦牧远心里继续抱怨冯叔从哪儿学的这套人文……不,妖文关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搁这儿填小学初中的同学录。他头也不擡地回答,“我们两个是九月初认识,十一月在一起的。南哥你看,都是秋天。”
……
打断思绪的消息来源于白适南再熟悉不过的人,划到屏幕最下方定睛一瞧——秦牧远发消息说公司临时叫他到应城出差,所以後天不能来春城探班了。白适南连问号都没打完,对面又发来条新的。
【秦牧远】:对戒里你的那枚我让金亦鸣给你捎过来。主要是想尽快给你,但让快递送我又不放心,正好他要出去玩又路过春城,大概明天就到。
应城是秦牧远的家乡。
白适南又一次弄不明白对方的想法,主要是他不知道秦牧远发来的“公司有事”究竟是真是假——这个认知让他如鲠在喉,一口气喘不上也咽不下。
是做不到“袁师傅”和秦牧远同时出现,还是找不到“袁师傅”和秦牧远岔开出现的合理方式,又或是公司真的有事?
其实也不是一点验证的方法也没有,白适南想,明天看“袁师傅”在不在场就好了。
等到第二天,顶着六千多数字的“袁师傅”确实没有出现。但白适南见到了某人的发小,负责送戒指的金亦鸣。
走在时尚前沿的青年把盒子递到白适南手中,眼底是後者看不懂的敬意,神色满载不同于张扬外表的郑重:“南哥,我多嘴两句哈——秦牧远他对你真没的说,虽然他不让我提,但这个戒指是他特地去找人开了光,费了很大的劲儿。”
头上的数字没有增加,言下之意无非是让白适南好好保存。
白适南接过戒指,表示感谢後准备请人吃饭,谁知对方摆摆手,表示自己马上要去别的地方干活儿,只又瞅了眼前者手里的戒指,嘴上含混不清地嘀咕了什麽。但他声音太小了,白适南听不清楚。
送走了客人,白适南回到酒店房间,对着新拿到戒指盒看了许久,没有选择打开。
真挺没意思的,他想,虽然身上有“外挂天眼”,但自己真的从来不信什麽神佛。对于这一点,秦牧远也向来清楚——比起所谓开了光的戒指,某人亲自到场在白适南眼里会更有意义。
从医院,到咖啡厅,到袁师傅,到驾照,到公司有事,到开了光的戒指。
太奇怪了,怎麽会有人在被爱的同时感到难过?
说出去都会让别人觉得奇怪吧?别人都知道秦牧远爱他,连他自己也知道,但他就是实打实地觉得难熬,好像真的再也分不清对方是表演还是出自真心,哪怕有“外挂天眼”的佐证也不敢下定论。
“说真的,我实在不明白秦牧远到底是为什麽。”他低声地,自顾自地喃喃。
这恋爱谈得真挺没意思的,再这样谈下去自己迟早心力交猝而亡,白适南一边想着,一边把手上原来的戒指取了下来,毫不犹豫地连同新的那枚一起收进行李箱里。
平板上的行程显示,窦科同志从明天中午到大後天下午都没有戏份。
足够了。
说分手而已,要不了多久的。
从春城到应城的距离大约是一千五百公里,最近的航班没有直达,中转需要八个小时有馀。
那麽十个小时以内,自己的巴掌势必打到秦牧远脸上——白适南面无表情地订票,主打一个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