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金亦鸣被这话逗得前仰後合,旋即又提醒半句,“也不知道那只孟极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西南一片不都主要归丘姨管吗?你问问能不能帮着找下,万一跑到你们那边去了呢。”
“行,”秦牧远利落应下,“我会和丘姨说的。”
“所以你觉得我到底买什麽花比较好?不能带去剧组的话……放在酒店房间当惊喜可以吗?”
金亦鸣:……
怎麽会有人刚给长辈当完壮丁,又要被发小拉来做军师啊?!
他要去申请劳动仲裁!
……
某人对买什麽花的纠结自然传不到白适南耳朵里,监督着小骗子写完三千字反思的人按了按额角,放下胳膊时觉得浑身的筋骨有些酸疼。他随意擡眼,又看见了指间的戒指——这枚由秦牧远送的,两人恋爱百天的纪念礼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适南总觉得车祸过後,手上的这枚戒指远没有之前亮了,似是被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薄雾。
说实话,有点像两人之间最近的感情状况,阴翳掩去了光泽。
而就在今天视频的时候,秦牧远汇报了他能“过来”探班的时间,接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白适南的神色,一边谨慎地说自己选好了新的情侣戒指,这次顺便捎过来,还表示之前买的这对不够好,最近涨工资了能买个更好的。
听完这话的白适南顿时哑然,不由得陷入短暂的沉默。
真是……太过分了。
他一直记得那个收到戒指的日子。
那阵子两个人都很忙,白适南忙着陪蒋知雨为即将上映的电影四处宣传;秦牧远刚刚入职转正,恰巧碰上业务旺季,说是一连加班了好几天,视频电话里的神色也格外憔悴。
临近恋爱一百天的时候白适南正好得以回S市喘口气歇息两天,考虑到彼此最近都忙得脚不沾地,他原本没打算特意庆祝什麽——恋爱百天实在是个有点尴尬的日子,说有意义吧,又不是周年,说没意义吧,又是个整数的节点。
而且过纪念日难免要考虑送礼,白适南自己无所谓,但自家小男友在S市的工作才刚刚起步,应付房租怕是就去了大头,哪里有那麽多钱。
因此发觉忙于工作的秦牧远似乎没记起来时,白适南也没在意,甚至有点正中下怀的意思。只是那天他正好得空,心想要不叫秦牧远来自己家吃个饭,有兴致地话再一起用投影仪找部电影看看。
得到邀约的秦牧远好像没多想,利落地应下来後又说自己领导在叫,于是匆匆挂了电话——连轴转到那样的程度,让白适南想起自己刚入行的时候,陪着还没大火的许竹东跑西跑,累得倒头就能睡。
他心下感慨,在等待对方下班的同时窝在沙发上翻看圈子里最新的各种咨询。墙上的时针走过一格,秦牧远发来微信,说自己今天又要加班,接着附上个哭泣的小圆脸表情,隔着屏幕也让人觉得可怜巴巴。
秦牧远飞快地补充,让他饿了就先吃,不必等自己。
确实是连续加了好几天班哦,白适南不由得心软,跟对方说没事,不着急。然後他开始看自己过几天的工作安排,或许是那段时间确实太累,看着看着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时,屋子里黑了大半,月光穿过落地窗照亮另一半地板。见身前落了个弯腰的影子,白适南先是猛地一惊,紧接着无意识地做出防卫的动作。
下一秒,他在发现手中戒指盒的同时发现了来人的身份——他想起自己之前给了秦牧远开门的钥匙。
“怎麽不开灯?还站我跟前不说话,吓我一跳。刚下班?”方方正正的盒子握着有点硌手,白适南心里有了数,仍旧擡头问他,“这是什麽?”
“差不多九点半下的班吧……看你睡得正香,想着把你抱到房间我再回去,”秦牧远摸了摸那个盒子,脸庞掩映在明灭的光影中,神色疲倦但眼睛很亮,“我可没忘,恋爱一百天快乐。”
墙上的钟表指向十一点半,秦牧远的公司到这儿需要半个小时。
白适南与秦牧远对视,在青年的眼睛里看见完整的自己。坐起时身上盖着的薄被滑落下去,他擡手环抱住对方的脖颈,语调温和而轻快:“嗯,恋爱一百天快乐。”
那是他们第一次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