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此次宴会受邀的多是太学生,裴章也在此列,他是去年考上的。
在国子监跟他交好的三个监生,都没考上太学,自然也没来宴会。
三个监生里,裴章只看得上崔文远,第一次见到这人他有些嫌弃,後来转去贴了沈确的冷脸,发现还是崔文远更得他的心意。
崔文远念书不好,看似蠢笨,其实大智若愚,隔壁那两个监生想要拿他做筏子,让家中长辈状告崔侍郎中饱私囊,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收做小弟。
反之沈确,念书好,但为人太过刻板,张口闭口都是之乎者也。
後来国子监毕业,裴章在家备考一年,去了太学,学业繁忙,没有时间再交友,偶尔想起闲赋在家的崔文远,想要邀人出来,请帖也都被退了回来。
这次来宴会,他已经做好左右逢源的准备,看到前面马车下来的是许久不见的友人,脸上泛起一阵惊喜:“崔文远!”
崔文远没听见,裴章让溪亭原地等着,自己走过去,拍了拍崔文远的肩膀:“这两年你在忙什麽?怎麽突然没影了?”
崔文远吓了一跳,待看见来的人是裴章,也很高兴,只是这高兴没维持几秒,听到他问的立马又苦着脸,说了这两年的非人遭遇,裴章听完,笑道:“这样也好,你快早些考上太学,我们没准还能做段时间的同窗。”
他见崔文远还没走,想起崔文远不是太学生,这次应该是有旁人带他来的,便跟着站在一边,等马车里面的人下来。
待看到马车下来的人是沈确的书童,不由愣住。
大魏男风盛行,交换书童娶男妾的比比皆是,崔文远也就罢了,只是他没想到,有如天人的沈确居然也会做这种事。
想到这里,裴章多看了竹生几眼,五官看着是不差,可脸上带着几片红印,算不上可怖,也好不到哪儿去。
难怪沈确会交换,不过崔文远为什麽会答应?
裴章觉得奇怪,忍不住问崔文远:“你觉得我的书童长得怎麽样?”
崔文远看着不远处的溪亭,摸不着头脑的回复:“挺好的啊。”
裴章向来不喜在别人面前揭人短处,可他又实在好奇,于是背过身,凑到崔文远耳边小声询问。
崔文远听了,呛咳不止,下来的杨笙拍着他的背,问:“怎麽了?”
崔文远忙摇头,对杨笙说:“没事。”
说完又瞪了裴章一眼:“竹生是我的书童,是我让他跟着沈确学习的,他现在是太学的学生,你不要胡说八道。”
“太学的学生?怎麽会?”裴章皱了皱眉,“我这两年的府试都去了,没看到过他的名字啊?”
崔文远提示:“他跟沈确一起考的,名次也挨得很近。”
裴章想了想,果断摇头:“不可能!沈确是第一,第二的人叫杨笙,十四,算是天才了,听说成绩也很好,本来是并列第一……”因为长相丑陋,才位居第二。
想到这里,他不确定的看了竹生一眼:“你不会就是杨笙吧?”
杨笙点了点头:“我是。”
只考了一次就过了,还没正经接受过国子监的教育,十四的举人,现在才十六,真真是天资聪颖了。
可惜再优秀长得这样辣眼睛,就算过了殿试,也是被外派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