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杨笙的作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夫人交代他的事情也传遍了府内,现在崔文远又库库吃肉,功夫白费。
长安觉得,杨笙毕竟是个小孩,心里肯定不好受,安慰道:“不是你的问题,小公子减不下来也没办法,夫人自己都忤逆不了崔老夫人。”
杨笙收回目光,回道:“是我的话,我也忤逆不了。”
长安一愣。
长风暼到杨笙的衣角,再看着桌上数十道荤腥,以及刚啃完猪蹄,准备继续行饕餮之举的崔文远,忍不住跟老夫人求情:“如今夜已深,小公子吃多了怕是晚上不好睡。”
崔老夫人想想也是,叫人撤开了崔文远的盘子,布满皱纹的手按在桌上,声音苍老:“叫那个竹生过来吧。”
长风几人面露震惊。
崔老夫人见状,笑了笑:“真当我这个老太婆耳聋眼花不成。”
杨笙在门外听到声音,整理了衣裳,进去向崔老夫人问安。
崔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小孩偏瘦,身姿如竹,穿着青灰色的袄袍,举手投足都是书卷气。
一双富有灵气的眼睛微微上挑,挺鼻薄唇,气质斐然,因此显得并不轻浮。
她拉着竹生起来,夸道:“这孩子生得真好。”
正在啃猪蹄的崔文远动作微顿:“……”
随後他擡眼,就看到崔老夫人轻拍竹生的手:“後面就拜托你了,今日让他吃个荤,毕竟以後在学院,没那麽容易吃到了。”
崔老夫人都这样说了,杨笙自然说是,崔老夫人看他瘦的不成样子,让人把剩下的盘子端到了侧房。
“我瞧你挺瘦的,多吃些吧,文远是要减减了,但你也不必亏待自己。”
“是。”
听到两人的对话,坐在凳子上的崔文远眼前一晃,天都塌了。
老夫人带人走了,伺候完崔文远上榻,杨笙把老夫人赏的东西,跟长风几人分了分,自己留了些好保存的糕点,明天好路上吃。
这几天崔文远没有造作,差事还算简单,等崔文远一走,基本上就清闲下来,因此四人也没什麽异议。
长安独享一屋,难得睡了几个好觉,想到杨笙明日就要走了,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上一次,夜里辗转反侧,拿了两颗金花生,翻墙溜出了侍郎府。
第二天。
崔府一衆都出来送人,崔文远在马车前跟人道别,活宝的样子让崔夫人哭笑不得。
这次是青阳赶马送他们去国子监,杨笙在马车後,行装昨日就收拾好了,长风和青枫帮他把东西放进马车。
杨笙问:“怎麽没看到长安哥?”
青枫:“叫了,也不昨天干嘛去了,睡得熟,怎麽叫都叫不醒。”
崔文远已经坐进去了,杨笙检查好要带去的东西,踩上脚凳也准备上车。
门口的长安拔腿往这边赶来,叫住杨笙,气喘吁吁的从袖兜里拿出一盒药膏,递过来:“给你的。”
杨笙以为是给公子的,淡淡的问:“这是拿来干什麽的?”
长安挠了挠脸:“给你用在这儿的。”
杨笙明白了,笑着收下道谢。
小孩很少笑,最多翘着嘴角,平常总是端着,像个正经的小大人。
长安还是第一次看他笑,也是第一次见人笑起来,跟春暖花开似的。
府里其他人都走了,长风和青枫也准备回去,见他还站在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愣着干什麽?”
长安不自觉挠了挠脸:“原来小哑巴有梨涡啊……”
长安这话说得小声,长风和青枫没听清,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发呆的长安,眼里皆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