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远看着杨笙,眉毛都能挤死苍蝇了。
他问杨笙:“你原来叫什麽来着?”
杨笙看崔夫人不像是讨厌读书人的样子,静思片刻,吟道:“白日吹笙煮酒香,梦阑静卧杨花妆。料得岁岁空折柳,那堪年年为风伤。”
“杨笙。”
崔夫人面露赞赏,沈确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其他人睁大眼睛,一脸迷茫。
崔文远又惊又懵:“竹字头的笙?”
崔夫人扶额,看着沈母无奈的摇头:“见笑了。”
沈母咽下嘴里的糕点,讪笑:“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杨笙沉默了一下,还在消化这个小胖子才是小公子的事实:“是。”
这就好办了。
崔文远微微沉吟:“就叫竹生吧。”
杨笙埋头谢恩。
沈确点头:“绿竹生幽谷,洁高不忘俗。”
他抚掌,对崔文远刮目相看,眼中带着赞赏之意:“小公子取得好。”
难怪会跟自己抢杨笙,原来也是慧眼识珠。
崔夫人:“……”他想得到那麽多吗?
崔文远:“……”我真没想那麽多。
沈母两眼放空,看着桌上的糕点,突然有些犯困。
管事给杨笙安排了新住处,就在公子院的侧屋,离崔文远的寝房很近。
杨笙没什麽要搬的,他有的,不过是一套旧衣,几样玩具。
长安拿了个小篮子装东西,边收拾边叮嘱:“你现在富贵了,去了公子院那边,可不要忘了我。”
给的钱没用上,现在退回了各自的腰包,青枫和青阳坐在床边,眼里满是羡慕,没有多说什麽。
只跟长风哥他们待了十多天,现在要走了,还怪思念的。
杨笙拎着篮子,在衆人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
他走到门口,正好撞见进来的长风,长风让开道,冲杨笙挥了挥手:“以後好好过日子。”
杨笙点了点头。
他走出门口,又转了个方向,探出个头:“我会想想办法,把你们都弄过来的。”
说完,人就走了。
长风那句“不用”吞回了肚子里,长安脸上浮起得逞的笑,青枫感叹道:“真是个好孩子。”
青阳点头表示赞同。
下午管事带杨笙去过公子院,这波也算熟门熟路。
到了文昌阁,两个洒扫都不在门口,门紧紧关着。
他推开门走进去,发现院子里到处都是翻开的土,几个下人大汗淋漓的挥动着锄头挖坑,挖完还用手在泥巴里掏什麽。
白天见过的那个小胖子就坐下在廊下,身边站着好几个人,一个端茶递水,一个捏肩捶腿,还有个蹲在地上给他翻话本。
好不自在。
杨笙小心越过那些翻开的湿润新泥,他现在就一双鞋子,弄脏了可没得换。
崔文远注意到动静,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见是杨笙来了,拍了拍胸口继续坐着:“还以为是我娘来了呢。”
捏肩捶腿的人立马回复:“夫人去崔老夫人那里听戏了,等听完戏,夜深了,肯定不会来的。”
崔文远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嘴里吐出一个衆望所归的字:“赏!”
那人立即跪地谢恩,在地上的银盘子里捡起一颗花生,揣到兜里。
杨笙离得近了,才发现那花生原来是金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