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哦”了声,“饿了啊?”
杨笙点了点头。
他的脸没昨日肿了,可肤色还是不均,紫一块黑一块,视觉上还是不好看,配上那双干净的眸子,显得憨头憨脑的。
黑衣少年起了戏弄之心:“先叫声长安哥听听。”
杨笙张了张嘴,吐出的音节残破不堪,登时紧紧的闭上了嘴。
长安就听到个气短的“啊”,以为这小孩是哑巴,怜悯的看了他一眼。
正当杨笙以为马上就有吃的,即将露出感激的眼神时,少年侧身打了个哈欠,拭掉眼角困倦的泪:“正好,小哑巴别吵我,我一夜没睡,火气很大。”
杨笙的肚子“咕”了一声。
长安顿了一下,接着说:“刚刚你把我看醒的事,就不跟你……”
杨笙的肚子又“咕”了一声。
长安皱眉:“计较了……”
话音刚落,杨笙的肚子唱起了小曲。
他急忙捂着肚子,呆憨的动作加上配乐,可笑的模样成功取悦到长安。
长安难得没有烦躁,扯着唇角一哂:“小哑巴。”
他从衣襟里拿出块绣竹叶纹的帕子,帕子鼓鼓的,像是包着什麽。
长安连帕带东西一并扔到杨笙的被子上,随後疲倦的闭上眼睛,道:“小哑巴,别吵我。”
杨笙看了长安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捡起帕子打开。
里面是两块玫瑰芙蓉糕,精致小巧,比昨天的冷馍要小,也要好吃。
小哑巴吃得极慢,咀嚼声也小,混着外面雪化的声音,还挺催眠的。
长安感觉自己快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喷嚏。
脑子的睡虫跑了个遍,长安幽怨睁开眼睛,瞪似铜铃大,一语不发的盯着杨笙。
杨笙睁大眼睛看着长安,看见他眼底藏着小火苗,两只小手捂着嘴,躲进了被子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长安哪能让杨笙如愿,捞开被子,想要揪出让他睡不好觉的罪魁祸首。
结果看到杨笙身上光着腚,连衣服都没穿,瘦小的身体上,肩膀和腰腹遍布青紫的勒痕。
长安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和怜悯,把被子盖上了。
被子一起一落,又是化雪天,冷得杨笙又打了几个喷嚏。
府里现在就一个小孩,小公子的衣服下人穿不得,长安拿了一套自己去年的旧棉衣,自己今年长了个,已经穿不得了。
他把衣服塞进被子里,难得善心大发:“穿好,我带你出去买套成衣,你要留得下,後面管事会叫人做春衣的。”
即便是旧衣,杨笙穿着也大了很多,下摆垂了一半在地上,袖子也长,跟唱戏似的。
长安用手指划了划:“转一圈给我看看。”
杨笙很听话,长安让他转就转了。
这一圈还没转完,转到一半就被脚下的布料绊倒了。
身後的长安哈哈笑出声:“你怎麽这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