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几步,後面就有几个工人开着挖掘机过来:“这里不能走啊,要扩建。”
前面拦着不让过,行人都绕开走,黎笙便没再继续往前。
他换了方向,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身後有几道同时松气的声音,呼吸顿时一窒。
黎笙收起眼底的异样,往後多看了几眼,工人们正若无其事的把手里的路障放下。
其中有个男人皮肤有点黑,跟其他同样黑的工人比起来,算不上特别,但他手指上有处明显疤痕,个子也出类拔萃。
黎笙记住了这个人身上的显着特征,打开手机搜索,像梁医生带自己去过的荒废老城,整个京都所有的加起来共有十一处。
黎笙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随即飞快的蹬着自行车前往,手机地图里指出的那几个点。
从黎笙去第一个点的时候,梁栩然就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他叹了口气,在群里发了个地方。
最後一处老城,离市中心最远,黎笙到的时候,天已经暗下了。
这里已经被铲平了。
黎笙支着酸软的腿,弯腰过警戒线,循着记忆往小道走,走到巷子尾巴,那里俨然成了一座废墟。
工人们穿着黄色工作服,身上脏乱不堪,提着什麽在夜雾走来走去,黎笙隔得远,看得并不真切。
不远处,陈珏站在废墟上,乐不可支的拿着喇叭,大声吆喝:“嘿!这里不能进来!快出去!很危险!快!”
浑厚的嗓音走漏几分喜意,黎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他敏感,总觉得这个人他应该认识。
他压低帽檐,卫衣帽子遮住半张脸,跨过围栏就要进去。
陈珏说完,看黎笙一副要进来的样子,急忙下场。
拿着台词的蒋文竹美滋滋的靠近:“你找谁呢?这里在施工,闲人免进。”
他挥动脏兮兮的手,却一点也没敢挨到黎笙,粗着嗓子道:“出去出去!”
再怎麽粗也能听出几分青年人的生气,身高也跟刚刚那条维修道路的工人差不多,黎笙垂着眼睛,去看来人的手背。
泥巴太多,看不真切,他伸手握住对方的手。
蒋文竹心里美得冒泡,面上却假装被吓了一跳,嘴上用广东话含糊不清的咕哝道:“我哋第一次拖手,就知你系我嘅未来老婆。”
黎笙没听懂,听到个手,以为对方在骂自己,对方也不知道是愣住还是什麽,骂完也不把手拿回去。
黎笙趁机刮开手背上的泥巴,没看到有伤痕,放下这只,正要去抓另一只手。
蒋文竹已经察觉到黎笙的用意,连忙撒手,四处乱窜,边跑边嚎:“有流民!有流民!”
这次黎笙听懂了,估计是在叫有流氓吧。
“流氓在哪里?流氓在哪里?”
“快来,在这里,长头发的。”
黎笙听到他们要报警,快速跑出巷子,随便在路边摘了几片叶子,擦了擦手上的泥巴,突然有什麽冰凉柔软的东西钻进了袖子。
他打了个激灵,下意识要抖袖子,里面的东西动了动,四肢小脚在黎笙的手上踩了踩。
黎笙似有所感的唤道:“贴贴?”
袖子里传来啾啾两声,白色的壁虎转了个方向,攀附在黎笙的食指上,像极了环形的戒指。
黎笙顿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