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纳了闷:“那不也是你吗?人都有负面的。”
黎笙说:“可是我的负面越来越严重了。”
温昭知道他在说什麽:“吃了药会好的。”
黎笙看着窗外,隔了一会儿,突然说:“不会好的,它只是沉睡,并没有被杀死。”
温昭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想杀死它吗?”
“当然。”黎笙看着他,肯定的擡起下巴:“只有杀死它,我才能活。”
沉默的开了一会儿车,温昭抓着方向盘,问:“那你有办法吗?”
黎笙挫败的垂下头:“我还没有找到办法,我怕疼,我想在不受伤的前提,摧毁它。”
温昭嘀咕道:“挺好的,至少不会轻生。”
“什麽?”黎笙听到了最後两个字,喃喃道:“我才不会轻生,只有活着,才有治愈的可能。”
梁栩然转到了一个环境优美的疗养院,进门需要在前台登记,得到病人的允许才可以继续往前。
黎笙现实没什麽朋友,这还是第一次看望人。
他挺喜欢这段时间跟梁栩然在一起的经历,相处起来很舒适。
梁栩然虽然嘴炮,但很照顾别人的心情,进退有度。
自己以後退出梦境,没准剩下的温昭和梁栩然还能友好的相处,做做朋友呢。
温昭空着手,在车外等着,黎笙把车里的早餐一并带上,递给他。
带不了水果,带点早餐也是好的。
温昭拿起来就咬了一口,嘴角上扬,老婆心里有我,还记得我没吃饭。
黎笙愣住:“对不起,我忘记你还没吃饭了……”
温昭鼓起的腮帮子一顿:?
黎笙觉得有点可爱:“没事,你吃吧。”
温昭嘴角扁平。
得到前台的应允後,便有护理人员带他们进去。
梁栩然正在换药,味道很冲很刺激。
黎笙才吃完早餐,有点反胃,没忍住捂着嘴干呕了一下。
他向梁栩然抱歉的笑笑,转头对温昭说:“你先进去吧,我等下再进去。”
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温昭也没什麽想看的:“你反胃我也反胃,我们先去看病吧。”
黎笙不太想去:“内科治不了我。”
温昭:“没事,内科不行,还有别的科。”
黎笙:“心理医生也治不了。”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很清楚,手抖心悸失眠都是正常的躯体化反应,再去看一次,最後得出的结果肯定也是重度抑郁。
黎笙几年前去看过病,因为吃不下饭,去看内科,医生说需要调养,开了一堆中药西药。
积蓄去了大半,治疗还没什麽效果。
黎笙好一段时间没再去医院,穷的。
後面再遇见温昭,救了人没落得好,反倒是一阵讥讽。
在警局录了口供解释清楚,门口分开时,来接温昭的手下附耳说了什麽。
接着,他便看到温昭朝他走过来。
他还记得温昭说的话,像兜头浇过来的冷水,刺骨的寒。
“谁要你救我了?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不自量力。”
“谁知道你是想救我还是害我?救我跟中药的我待一个房间,救我还收了别人的钱?”
黎笙想说我没有收钱,他根本不知道,手机打完电话就黑屏,到现在都还没开过。
可他觉得很委屈,委屈到失声,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睡不着吃不下好几天,黎笙拿着最後的积蓄去了医院,这次看得是心理科。
医生让他描述自己的病情,他不知道说什麽,随便说了几句,就情绪激动到语无伦次。
医生叹了口气,说:“我直接给你开药吧,测试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