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能看见未来的赤王并不采取行动避开那个既定的、并不完美的未来?而是选择拉九方来到他的世界?明明,她只是一个人类。
而且……现在究竟是须弥的哪个时代?
等等,她想到了什么。九方突然瞪大了眼睛。她记得在传说中,镇灵是花神创造的种族,按理来说,镇灵最先听从的应该是花神的命令,而这一路上,利露帕尔却很少提到花神,反而称呼赤王为主人。
难道花神已经逝去了吗?
那岂不是什么都来不及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大慈树王远离了沙漠,选择退守雨林,因为赤王已经开始研究禁忌知识了。
连大慈树王和花神都无法撼动赤王的选择,那为什么会是我呢?
九方这么想着,她知道面前能读心的赤王能听见她的心音。
但神王说,“这个世界并不承认你的存在,”阿赫玛尔伸出手指点在九方眉心,随着他的指尖,世界都变得明亮而鲜活起来,“但是,没关系。王会允许臣民的一切。”
“你是我的祭司,伊西斯。”
【识别正确,已验证名称:伊西斯。】
“我许诺——”
“我将我的一切都赠与你,只要日光还撒在须弥的土地上,只要生命和智慧的河流未曾枯竭,伊西斯便能共享阿赫玛尔的一切。”
九方动了动干涩的嘴唇,“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她不认为在这个时间点上,自己还能做什么。能预知未来的赤王到底需要她干什么?
“因为——你是伊西斯。”
“你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
阿赫玛尔说着,透过那张陌生的面孔,他打量着他无比熟悉的灵魂。
第125章沙之歌:神王与祭司(6)冬天只是春……
现在的他
已经不讨厌冬天了。
因为他知道,
冬天只是春的沉睡,
花的休眠。
——王尔德
“你要带我去哪里?”
越往深处走,风越是喧嚣,铺天盖地的黄沙遮盖了太阳,唯一还蠕动着的生命是埋在地底的沙虫,它们都染上了疯狂的影子,细长的身子掩盖不了不祥的哀鸣。死去的植物变成了一块又一块黑色的瘢痕,那是死域,是蔓延在须弥的【癌症】。
“就送我们到这里吧,谢斯芬赫。”
阿赫玛尔对七贤之一的狮身人面圣者谢斯芬赫点了点头,就拉着刚上任的祭司向着沙漠的深处走去。
九方回过头,看到谢斯芬赫恭敬地等在原地,他一动不动,黄沙爬上了他的身子,渐渐覆盖住他小山一样的身躯,除了还会转动的眼球外,就跟后世摆在赤王陵墓前的狮身人面像别无二致。
“你很在意他吗?”
阿赫玛尔安然地穿过黄沙,再大的风沙也无法吹动他的衣角,他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神王。只是太阳不在,阿赫玛尔隐藏了自己的权能,他不希望此地的主人太快发现自己这位不速之客。
“没有,只是……后世已经没有狮身人面兽了。”
九方没有在赤王面前遮掩什么,反正他都能读她的心。虽然交流好像显得没有必要,但两个人的交谈会让她感觉没有那么孤独。
“他们会回来的。”
阿赫玛尔说的很果决,就像他跟臣民许诺的那样,他会重回沙漠。阿赫玛尔从来没有避讳过自己即使死去的事实,他在生前就建造了无数的陵墓和寝宫,但是沙漠的人都相信他们的神王会从阴暗的地底爬回人间。
“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要带我去哪里?”
阿赫玛尔停下脚步,“去找回你的记忆。”
他在这个问题上很有谜语人的潜质。不管九方怎么打探,他都是那副态度,就好像他早就习惯怎么应付她了。
于是,九方闭上了嘴。她有些生闷气,被人瞒着的感觉并不友好,她可以相信阿赫玛尔吗?小草神曾经告诉过她,她和赤王、花神、大慈树王都是好友,但现在想来,那也只是纳西妲的一面之词。世界树的记录并不是没有修改的方法……如果对方是那位赤王的话。
她说不准,但是内心的怀疑却一点点地升起来。
九方一想到站在她身边的赤王能读懂她的心,她就只能更加气闷,就连思想的自由她都没有。而阿赫玛尔他又似乎并不在乎九方是不是相信他。
“我没有修改世界树记忆的能力。”阿赫玛尔拉着她,他的手渐渐握紧了,“但我认识你,要在你的记忆开始之前。”
他看向九方,黄金的瞳孔里面倒影着她的脸。九方也看着阿赫玛尔,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伤心,但九方不为所动。
她自认跟阿赫玛尔的交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他又何必装深情,明明她又不是花神。
“你当然不是娜布(花神),”阿赫玛尔看起来有些困扰,“她是独一无二的。”
说完,九方和阿赫玛尔就不再交流了。
花神已逝,一切都无法挽回。
阿赫玛尔带着九方在沙漠里走了很久,明明他可以更快地到达,但他闲庭信步般带着她看渐渐覆盖沙漠的顽疾,医治不了的癌症——死域,禁忌知识扩散的表现之一。
“龙王落败,草之龙阿佩普不愿意屈服,祂在世界边缘获得了它,也就是称之为禁忌知识的东西。但是,高天看到了祂的野心,从天而降的钉子阻绝了禁忌知识的进一步扩散,但也使得这里变成了禁忌知识的封存地,提瓦特生命的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