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当初我为什麽要那麽急切的带你出国,要不是你爸背着我出轨,还准备把那小贱人带着一块去,我会忙不叠的抛下现有的一切,跟着去吗!”
“你有什麽资格埋怨我,你当我不知道,高三开学後,你和那个男生在餐馆吃饭还恬不知耻的让他背你,路上人的视线盯着你们的时候,你就没想到我作为母亲教过你的自尊自爱。”
一共说了多少,还说了什麽,陈怀瑾什麽也没听到,他猛的起身,穿好外套,就往楼下跑。
他知道傅瑜能给他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剖开自己解开他潜在的“恨意”,其实哪有恨啊,再多的恨在得知她没了肾,在得知她过得不好,早就消散了。
“妈,你绑住的爱留下了什麽?”
“如果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和那个死去的弟弟,那你如今再嫁,打着挂念我的旗帜,找我拿钱,也是您所谓的为我好吗,一颗肾和一百万是我以前亦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了,你要,我给你,因为你是我母亲。”
“你用那个孩子留下爸,我理解您,你用钱给现任的小孩买房子,我也理解您,因为你是我母亲。”
“但是妈妈,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您的所作所为并不妨碍我爱他。”
陈怀瑾踏出前院的脚步停下。
“您不知道吧?我结婚了,和您自认为不是好人的男生,你可能不是很了解他,他也没有您说的那样不堪,从初中开始级次第一,物理竞赛第一,高二下学期保送大学,GPA3。95,勤工俭学,白手起家,开创公司,你作为子女没有赡养父母,而他却为我尽孝,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等了我十年,”傅瑜忍着情绪,埋头喝了口温水,“前几天他问我,为什麽不想办婚礼,我一个字都没说。”
几方的视线看过来,王芳被看得不耐,拿着包想走。
“因为我不幸福,这麽多年只有和他和外婆那几年能让我感到满足,直到现在都以为是在做梦,我总不能告诉他,我配不上他,配不上这样深情的爱,我被人祝福就想逃跑,甚至恐惧这样的环境,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让我们晚了十年。”
半分钟後,陈怀瑾的声音很轻,若有若无的,“阿瑜。”
傅瑜的双眸微阖,抿了抿唇,没有让自己哭出来,“谢谢你,让我知道我还能被爱。”
明明只是一句话,就让两个人泪流满面。
她哭是听到他的抽噎声。
他哭是知道她的爱从来就没变过,傅瑜一个人去过京北,在生日当天,离港後的目的地不是逃离,而是他的大学。
--
飞往北国的航班在下午五点起飞。
傅瑜昨晚没睡好,再加上情绪不太好,刚登机就睡着了,中途在京北轮转,都是陈怀瑾把人抱着待在头等舱休息室,他本想开车去京北的住处让她睡几个小时,再换乘,奈何他步子再大点,怀里的人就哼唧,跟兔子被拱了窝似的。
只能给她喂了吃的,才松了力,让她贴着好好睡。
总航程十四个小时,傅瑜睡了个前半程,後半程完全就是靠在床上看提前下载好的文献。
陈怀瑾看也没看提供的睡衣,倒是给傅瑜换上干净的衣物,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傅医生还真是热爱学习?”
“活到老学到老,”傅瑜提眸,“陈生,唔满意?”
话落,刚还一脸镇定在他面前秀粤语的人,被捧着脸吻了个呼吸不畅。
“傅医生还真是磨人,要不是你怎麽都不坐专机,我至于憋成这样?”
傅瑜忍着笑意,“能忍是福。”
“你最好祈祷到了北国我能手下留情。”
“可是,”傅瑜扬了扬手机,善意提醒,“陈生,还有五个小时。”
陈怀瑾的表情瞬间沉了几分,伸出手指指了指她,咬牙切齿进了洗浴,洗了个冷水澡。
要不是怕她感冒,又顾忌到她脸皮薄,他真想做了她。
难怪不让他包机。
飞机在north航站楼降落,傅瑜本来打算带着他去做接驳巴士,到南航站楼坐火车到市区。
刚拿到行李,傅瑜就被拉到出了航站厅,径直上了一辆停在路边宾利。
傅瑜试图停下他的步伐,手抽不出来,被他攥紧,“阿怀,接驳巴士在那边。”
“我还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傅瑜听到这句话,咯噔一下,眼里的笑意溢出来。
他们去的时候,正好在北国的冬令时期间,和国内相差八小时。
下午三点已经有了微暗的天色,光点聚散在连片的住宅,航站楼前停留上下客的车辆。
按以前的时区算,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天黑了。
陈怀瑾看了眼司机打开的车门,轻擡手指,示意他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