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脚步停在他身侧,修长的手指托着一杯调好的酒放到他手边。
随後坐在餐桌不远处,随意吃了几口。
男人搁了筷子,从烟盒拿了根烟出来,微擡手。
“戒了。”
银白的白金烟盒,右上角镶嵌一颗红宝石,烟叶由M国优质烟叶。
陈怀瑾食指上推,杯中酒轻漾,壁身挂杯,又落下。
回答他先前的问题,“嗯。”
“今年还去吗?”
他拢火点了烟,烟雾升起,男人在雾里眯眼问话。
陈怀瑾咽下烈酒,有些许笑意聚散在眼眸,“不去了,人都回来了。”
辛辣的烈酒顺着凸起的喉咙蔓延到心里,悠悠然的想起在出租屋的雨夜,她想喝酒,他当时只当她心情不太好,什麽都由着她。
现在却无法控制心中的那股烦躁,是因为就快剩下一个肾了,再也不能喝酒,所以才会跟他开口。
男人慢悠悠的含了口烟,喉咙轻滚,“我们认识也有五年了吧?”
陈怀瑾答,“五年零一个月。”
男人揶揄,眼里却没有笑意,很沉,“记得这麽清楚?”
“她离开後的每一天我都清楚记得。”
--
五年前,京北国际机场。
陈怀瑾换下长此以往的西装,穿着那件傅瑜送给他的白色羽绒服,只身陷入人流堆积的安检口,排着长队,捏着机票,安检後进入候机室。
晨光洒在廊道,通天玻璃被日光环绕。
“请问旁边有人吗?”身侧有人停下。
“没有。”他盯着手里的机票,落到北国的字眼,摩挲几下,眉眼松快。
“你也去北国?”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声音醇厚低沉。
陈怀瑾擡眼,心一顿,“鹤老板?”
“是我。”他笑,眉眼英气十足,“女朋友?”
“嗯,女朋友。”陈怀瑾点头。
後来,他和鹤老板在今後的四年飞了不下四十次北国,其中不含出差。
两人拿下国外大业务的那天,男人告诉他选择成肆的原因。
“鹤氏和成肆有合作的那一年,我的确是看重你的能力,往後一年我在飞北国的专机上频繁看到你,又在研讨会上得知你是新拿下业务的合作公司,所以我私人做了背调,弄清你和我一样,都暂时失去了所爱,恰好她们都在北国,不知道是命运使然,她们在一年後,去到同个医院,也就是我在京北机场找你搭话那年,日夜更叠,我早就分不清这两者有何不同,直到遇到你和我的遭遇都相同,但你当时给我说过一句话。”
“我问你,等这麽多年,图什麽,难道还真想有以後,你没有丝毫犹豫跟我说,你怎麽确定,我以後的妻子不会是她。”
“那时候,其实是我想退缩了,我不想用寻常平白的方式做一些自我感动的事情,如果没你那句话,我大概控制不住的把我爱的人绑回来,是你告诉我,爱是放手,是妥协,我就想着再等等,反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再等个十年,二十年,实在不行,我就去当二加一。”
他和陈怀瑾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陈怀瑾是被放弃的那个,而他,是差点就可以圆满的那个。
陈怀瑾可以为爱坐廉价航空,为爱吃白水面,也要去看她一面。
很久以前,他拥着她读过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她念给他听。
“爱是人中龙凤才给得起的东西,真正的情种只会出生于大富之家。”
当时没觉得有什麽,现在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