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在想,长得这麽好看的男生,得找机会拐回来,让他只对我哭,只让我欺负。”
“念头是真的,怜惜在助长,到底是什麽时候变了,我也说不清,唯一记得很清楚的,是你穿着黑衣黑裤,坐在院子里,脚边是卷好的毛线,你垂眼,认真的勾着有了雏形的米白围巾。”
晚八点,三个人围在桌前,举着饮料,听着春晚和礼花交杂的声音,碰杯。
“一人一个,平安顺遂。”外婆从包里拿了两个红包,分别交到两人的手里。
“谢谢外婆。”傅瑜杏眼染笑。
陈风禾下意识捏紧写着压岁包的红包,积攒的冷漠早早被融化殆尽,被短暂的烟火冲得白芒的天空,居然也不似往常那般黑得窒息。
傅瑜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擡眼,对上傅瑜的眼神,又看向和蔼的老人。
“谢谢。。外婆。”
“哎,囡囡乖,风禾也乖,都乖。”
夜色渐浓,火光却一点没有退却。
群里从早上就开始互道新年快乐,在最後几分钟的时候,王瑶瑶又开始刷屏了。
外婆年纪大了,已经睡了一个小时了。
陈风禾盯着幼态的圣诞老人看,唇角藏不住笑。
傅瑜不问他,只是盯着手机看消息,电视里还放着春晚的小品。
过了半晌,他突然道,“新年快乐,傅瑜。”
话落,零点的钟声敲响,整个川江前所未有的从四面八方响起新年快乐的祝福声。
“陈风禾,新年快乐,还有情人节快乐,男朋友。”
“雪停了,天黑了,我对你,永远真诚。”
少女柔了声,凑在他耳边认真的祝福他。
他猝然红了眼,眼泪顺着捂紧的指缝掉落,伴随心底的酥麻,哽咽,“我应该笑的。”
“我知道。”她偏头,贴上少年的下颚,轻轻而细致的含吻。
“他们回老家了,但是我永远都在这里。”
“一回生二回熟?”少年暗哑的嗓音在混杂的吵闹声中响起。
“嗯?”傅瑜也哑了。
“到底谁在说你很乖?”他的手扶着她的腰,垂下的手擡起,掐着她的脖子,把人拉近,往怀里压着亲了一下,继续,“明明就很野。”
傅瑜的眼睛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一字一顿,“那,谢谢?”
“不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张了张嘴,梨涡显现,呼吸刻意放慢,松开手,“去睡吧,我回去了。”
“叫声好听的,今晚姐姐收留你。”傅瑜微仰,天鹅般的细颈在升腾的烟火照射下,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陈风禾的眼睛被时不时垂落的灯光照得深沉,他摇头,“要是害怕,我就在门口,”顿了一下,气息均匀,眸底柔和,“姐姐。”
对视片刻。
傅瑜腾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着朝房间的方向走。
陈风禾愣住,停下,也带着傅瑜强制停留。
他的声音放轻,固执又认真,“我就在门口。”
“外婆在你做饭的时候,就给你收拾了房间,在我隔壁,虽然有点小,明早吃了汤圆再回去吧?”落在手腕的手滑落,她握紧他的手,懒散的靠在过道的墙壁上,看着他。
“好。”他提眸,和她对视。
後来他回望十七年的春节,也只有这一年是完整的。
她向他分享她的亲情,而他汲取她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