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买酱油回家的路上被赌鬼父亲抓住,校服在拉拽中裂开一条口子,清晰可见被烟头烫伤的痕迹,“爸,我没钱了爸。”叶蕝被甩到地上,无助又绝望的看着摔碎的酱油,试图用眼泪唤醒暴怒的赌徒,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
在双脚悬空,巴掌瞬落的那刻,一道身影闪过,一脚把中年男人踹倒。
“你难道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少年的外套擦过她的掌心,冰凉。
叶蕝几乎是瞬间擡头,暗恋六年的男生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她叫你爸了,你难道没听到麽?”他没有回头,把黑色外套丢到她的身上,刚好遮盖暴露的肌肤,“穿上。”
中年男人起身的时候,踉跄着拿起板砖,眯着眼就朝两人扔过来。
少年啧了一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旁边拉了一下,砖头被他擡手挡下,擦过他的脸颊。
痛感瞬起,他微擡下巴,握紧拳头迎面就砸进男人的鼻梁,再一个回身半擡,腿肘甩过他的肚子。
中年男人被打倒在地,鲜血从鼻腔流了下来。
废旧的路灯在此刻亮起,叶蕝怔愣的看着少年的侧脸。
从初一开始,就站在讲台领奖的清秀少年,此刻如战场上蹚出来的将军,原本白皙的脸上,除了汗水,还有大大小小的淤青,紧实的小臂有几条血痕,一看就不是刚刚受伤的样子。
他,被人打了吗?
少年转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因疼痛蹲下的她,眉眼微皱,“有纸吗?”
她点头,将包里的纸递给他。
身後有起身的响动,少年把她拽起来,撂下话,“再碰她一下,老子保准废了你。”
等中年男人识趣离开,他侧身,将面容藏在灯下,声线冷硬,“不要忍着,适当向家里人求救。”
她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张口想叫他的名字,犹豫再三也没有说出口。
她分明看到那块砖头砸向他的耳骨,但他什麽都没有说。
後来,她听他的话,告诉了爷爷奶奶,至此,她远离家暴。
而他似乎,根本不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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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完那天下午,教室里涌进七八个其他班的学生,围着陈风禾问数学的最後一道附加题。
陈风禾看了眼,能认出是之前一起参加竞赛几个同学,其他的他没见过。
“去走廊吧,”他起身,接过眼熟的同学递来的纸笔,用眼神示意,“让一下,她要进来。”
叶蕝拿着装满水的水杯察觉到几人回头的视线,刚想说什麽,就听到陈风禾的这句话,有些不知所措。
陈风禾从讲台上绕过,经过想出去接水的少女座位,很自然的拿过她手里的杯子。
他说了一声,“我刚好要去。”
傅瑜昨晚没睡好,用掌根压了压眼睛,少年的身影远去,身後跟着七八个同龄人,一群人风风火火往教室外去。
“他们这是?”傅瑜拍了拍王瑶瑶的手,王瑶瑶还在和许嗣讨论国庆去哪玩。
“哦,他们在问数学最後一道附加题,瑜瑜你最後那道题做了麽?”
傅瑜揉着眼睛,下意识开口:“1或0。”
话音刚落,沈怀笔尖一顿,有些惊讶,“不是负1吗?”
喉咙生了痒意,傅瑜凭空吞咽了两下,在草稿纸上写下最後一大题的解答方法,递给他,“你应该是没简化直接代公式了。”
王瑶瑶惊叹的看着那双葱白的手指齐刷刷的写下答案,不由自主的凑过去看了看,“真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