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咽了下口水,紧张道:“医生,医生不是过会儿才来吗?小雀还没写完作业呢。”
“需要我提醒你吗,小雀宝贝,刚刚你在写作业前可是玩了“一会会”的《愤怒的小鸟》呢。”
小雀哦了下。
好吧,好像确实是他的问题。
对不起作业,小雀回来一定会记得写完的。
他跟着顾舒往前走,打一照面,向门边扎着高丸子头,面容素静的女士打招呼:“您好,我是小雀。”
“这位是我的……姐姐,”小雀扯过顾舒的手臂,介绍道,“她生病了,麻烦大夫您给她看看吧,她不承认她生病了,然後,然後我也好像生病了,麻烦您也给我看看。”
今天是何女士在顾家工作二十馀年中,无数个刺激日子里又一个刺激的一天。
她本以为顾舒记事後再也撞不到这样的刺激场面,没想到机会总是有的,留给爱吃瓜的人。
这次没有顾小爸的小声哭诉和眼泪,没有顾小叔的阴阳怪气和强忍吸气,没有顾青筠冷淡的再吵都搬出去住,或是她的看手表,有个会,先走了三件套,只有一个平淡的秋日午後,朦朦胧胧的光罩在顾家小顾的沙发上,分割出道道柔和的明暗,她环着一位Omega的肩膀,请她坐下来说话。
也就是这个瞬间,何楚突然意识到,当初那个小姑娘也长大了,身形几乎能够罩住一个Omega,也会温和地,状似不经意地将自己的Omega挡在身後。
这位Omega似乎本能对于生病有些惧怕,何楚每每要去拿某些东西,手臂一伸一缩,他的身体就有些紧绷,她给顾舒做检查时,更是一动不动地专注着她手上动作,不敢大声说话,仿佛多呼出一口气,就有可能影响检测结果,到了自己做检测,倒是把话说个不停,偶尔还会有些磕巴,紧张得睫毛都一颤一颤。
偶尔何女士问完问题写好字,再擡眼望去时,会发现他们的影子短暂地重合在一起:那位Omega小声地附在她耳边,同她亲密耳语什麽,而顾舒垂着眸,目光短暂的移过去,同他碰上一秒,两人眼中便蓦然染上点点笑意。
这样的氛围让何女士有些沉默。
她搞不懂。
他俩这是对视还是接吻,是标记了还是没标?
她是开事前抚慰的药,还是开事後的?
要说睡了,顾舒还问她抑制剂的用量问题,要说没睡,这两人的状态比影视剧可真多了,马路牙子那群飞车抱在一起的小年轻都没这麽黏糊。
何女士还沉默几秒,放弃内耗:“小顾总,你的手拿过来,我再确认一下。”
顾舒老实撸袖子递手腕。
何女士探了会,奇怪地瞥了她眼:“行了,收回去吧。”
医生又走了。
在顾舒的“麻烦您先不要告诉小爸和我妈”的再三言语中哼了声走的,走前还啪一下给了顾舒他俩的诊断单,让她自己看着抓,给小孩补补身子,过两天她安排人上门抽血,她俩注意点,至少不要在非易感期做出越轨的禽兽行为,尤其是易感期决定自己过还要抓着人啃一口的某Alpha。
顾舒深沉点头,问还有什麽问题吗。
看这一趟除了看出小雀信息腺确实还在发育中,还需要些时间,也看出了一点小问题。
具体描述为,何女士怀疑他们俩有问题,并告诉他们,大秋天的不要穿着薄衣服在外面逛,年轻人干柴烈火也不是这麽造的,闲着没事在家里开着暖气逛至少不会吹得脑瓜子疼,也就不需要找医生了。
顾舒又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跟何女士道谢“您不愧为晋市名医”。
晋市名医被她气笑了。
她摆摆手进了电梯:“行了,我还有事要忙,不用送了,你自己想好怎麽跟你小爸解释易感期的事吧。”
顾舒送走她,回客厅跟等着她回来的小雀对上眼,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口解释道大夫没说什麽,让她们补补身体,旋即环着人在沙发上坐下,看小雀玩新的一局《愤怒的小鸟》,偶尔也帮他做个弊,偷偷多买几只鸟。
至于小爸那边,她还没想好怎麽说。
毕竟她忽悠都已经忽悠了,被发现也已经被发现了。
令顾舒奇怪的是,既然小爸已经问过何大夫她易感期的事,担心她身体不适,为什麽这段时间以来,除去询问什麽时候方便他来一趟,小爸都没有提及易感期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