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向仰接了电话就往外走,宁苒忙压低嗓音喊:“向仰,你——”
正想提醒向仰外面天冷,意欲让向仰穿她的外套离开,但她嗓音却被一阵高跟鞋声彻底盖过。
向仰去到柜台前,从包里捏出几张红票放下,期间又跟电话那头的人“嗯”了几声。
直到将手机拿远些,她另一只手指向此时正走来的宁苒,低声说了句:“充她卡上。”
宁苒边走边脱了身上的外套,等到向仰身边时顺手递过去,“穿上。”
向仰也不客气,直接接下披上。走到门口,服务员顺手打开门,她仍旧冲着对方颔首示意。
嘴里却在不住的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他是客户,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这种事情很难避免,只能辛苦韩老师把那套首饰改尺寸改名字缩写。”
“对了,那个戒指他要改样式,应该是有点麻烦,晚点我跟他说加手工费的事……”
走出门口,秋风刺骨,她赶忙拉紧身上的外套。
直到坐进车里,又极尽温柔的与对面那人说:“但他定金都付了,韩老师也辛辛苦苦几个月才把那一整套的首饰做出来,现在说不改,馀款怎麽办呢?不如这样,我们这次先妥协,等收下馀款,下次就不接他的单了,行吗?”
她单手啓动车子,将车里的暖气打开。又伸手够到扔在副驾驶的手机,翻找着那个手机里的通讯录。
直到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她才接话:“我知道这麽做你心里不舒服,但咱们行业多的是这种事。要不这样,等这件事过去,我给你放一周假,带薪的……”
“……行行行,半个月就半个月!”
好不容易才哄得电话那头的设计师答应此事,可挂断电话的瞬间,向仰却还是忍不住吐槽:“渣男!”
她开了一间珠宝订制工作室,又请了几个设计师,如今在北川市也算小有名气。但这一行却远没有看起来那麽光鲜亮丽,多的是烦心事。
如订制的首饰突然要改尺寸丶改名字,送给别的女人。
如要订制两套一模一样的首饰,送给两个女人。
如付尾款时磨磨唧唧,就是不肯干脆利落的给钱,各种挑毛病。但改了以後,仍旧是在挑问题,最终硬是少给一两千块钱。
……
烦心事多如牛毛,向仰也早已经习惯了。
从客户专用手机上找出吴先生的联系方式,向仰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打过去。
接通後,向仰柔声道:“吴先生,我是向仰珠宝工作室的负责人向仰。关于您之前在我们这订制的那套首饰需要改缩写和尺寸的事情,我们这边的设计师已经答应了。不过戒指的设计既然是要做大的改动,我想我们需要见面沟通一下。”
“我明天就要跟我女朋友一起出去旅游,也就只有明天上午有时间了,不能耽误中午的飞机。”电话里,男人的回答中夹杂着女人撒娇的声音,甜的发腻。
向仰嫌恶的皱起眉,但说话让是秉承着一贯的淡然平静,“除了明天上午的时间,您还有其他较为方便的时间吗?”
吴先生道:“那就不一定了,可能是半个月後,也可能是一个月後。”
这种事拖得越久越容易出岔子,保不齐半个月後又要再改一次缩写和尺寸,到时候设计师只怕就不会答应了。
向仰犹豫了三秒,只得先答应此事,“那就明天上午九点,在向仰珠宝工作室楼下的茶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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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宁苒还是收到了向仰发来的消息——
她不能来做伴娘了。
随後又特意将工作上的事情跟宁苒解释清楚,生怕她误会。
宁苒对向仰的工作也算清楚,明白她的为难,又安慰她几句。便匆忙将这件事转达给徐寥,但却只简单说了句:【向仰工作上出了点事,不能来做伴娘了。】
但她这边少了一个伴娘,徐寥自然也要减少一个伴郎,两边伴郎伴娘的数量需要一样才行。
少了向仰,徐寥直接联系钟延,发过去的消息简单明了:【向仰不做伴娘了,应该是知道你要做伴郎,她就不想做伴娘了。】
过了十几分钟,钟延才回消息:【正巧我也遇到点事,没时间做伴郎,但明天照旧参加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