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小气包,真幼稚。”说罢,又道:“母亲准我出来的时间不多,奶娘和丫头还在外面等我,我马上要回去了。”
“等等,别着急走,你送的礼物,我还没看呢。”
夏子信刚说到这里,突听外头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接着,就听三福急道:“王爷,王爷,将军府的年大小姐来了。”
“什麽,年……年凤娇来了?”夏子信本还笑着,瞬间小腿就是一软,慌忙道:“快,快说我不在!”
“来不及了,她已经进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头一个惊如闷雷的声音响了起来——“夏子信,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糟糕,这位“皇太後”怎麽闯进来了?她怎麽知道打架之事?
夏子信大急,慌忙让林清秋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声,自己赶紧开门跑出去。
他刚冲到院子里,便见一位身宽如缸丶裙摆如帐,身如门斗丶发如树盖的女人一步三摇走进院来。此人眉似炭扫,鼻似塌山,唇若肉肠,脸似盾牌,一见夏子信,就远远骂道:
“你不是说以後不会再去青楼的吗,怎麽又为了那些青楼女人打架,可是‘不想活’了!”
“不不,我怎麽敢呢?那种烟花女子,我连看都不想看,又怎麽会为了她们打架?一定是别人的误传,叫你听错了。”
夏子信脸色苍白,连连摆手解释,生怕说错一句话。
年凤娇却突然大惊道:“哎呀,你的脸怎麽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难道真是因为那个什麽怜香姑娘?”
“不是,当然不是。哎,别,哎哟哟。”夏子信话未说完,就被年凤娇揪住了耳朵。
接着,一个巨雷般的吼声吓得他的头发也要竖起来,“你果然又去拈花惹草了!怎麽那麽不听话,整天为了什麽怜香丶秀香的跑去凤香楼,生日也不安分,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夏子信慌忙道:“什麽怜香丶秀香,我不知道啊,定是有人传错了,你别听他们胡说。”
三福也惨白着脸,在旁赶紧开口道:“是啊,年小姐,我去接的王爷,我最清楚,根本不是这麽一回事!”
“不是?”年凤娇半信半疑,松开手盯着夏子信道,“那是怎麽回事,说。”
夏子信又是痛又是无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躲开几步,怯怯道:“我为什麽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娘子?”
话音未落,忽见得年凤娇那如扇子一般大的手掌朝他挥打过来,“你说过以後要娶我的,我怎麽不是你娘子。”
夏子信吓得脸都青了,生怕硕大的巴掌呼到他的脸上,连忙道:“我错了,错了,我是说过将来要娶你,可……”
可那不是小时候的玩笑话嘛?
他後半句还没说出口,年凤娇的大手便停了下来,转而轻轻捧住了他的脸,笑道:“这才对嘛,子信。”
接着,她一把拉住夏子信,轻轻一用力,这个顺郡王立即就像一只小麻雀一样被她拉到怀里,全然没有反抗的馀地。
“咳咳,轻点,轻点。”夏子信被抱得差点出不来气,这力道之大,连他的手臂都有种快要脱臼的感觉。
年凤娇哪里肯放,她一年就没几天能逮着机会抱一下自己心爱的男孩,此时哪里愿意放开?一边抱住夏子信,一边发誓道:“告诉我,是谁打了你,我明儿去扭断他的脖子!”
“是我打的。”一个轻灵的声音,突然从屋里传出来。
“谁?谁在屋里?”年凤娇怒问。摇天动地,就要走过去。
夏子信大惊,慌忙拦住她,道:“没有谁,你听错了。”
年凤娇哪里肯信,一把推开夏子信,骂道:“你又在哪里拈花惹草来,等我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本小姐不打破她的脸!”
一语未完,就见屋门从里打开,一个身穿浅青长裙丶身形娇小丶长发及膝的少女走了出来。别看她的个头没有年凤娇高丶身材也没有年凤娇大,可是眼中的自信与坚定却丝毫不逊年凤娇。
“林清秋!”
年凤娇惊呼一声,瞪眼瞧去,看见这丫头越发生得红唇娇艳,媚气横生,实在像个勾引夏子信的小妖精。又想到是她将夏子信打成这样,不由大恼,挽起袖子道:“你竟然敢打夏子信?夏子信是我的,只有我能打他,你不能。”
说罢,摇晃着庞大的身子就朝林清秋冲过去。她人虽胖大,但出自将门,也有些功夫底子,行动一点也不缓慢,犹如庞然大物般气势汹汹。
夏子信大惊,以林清秋那娇小的身子,哪里经得起年凤娇一撞?只怕只轻轻碰一下,她的骨头都得散掉半边。
慌得扑上前大叫起来:“不要伤害清秋,不要伤害清秋!”随即,挡在年凤娇身前。
年凤娇还没反应过来,冷不防被他绊住,一个踉跄扑倒下去,生生将夏子信压在了地上。
“哎哟。”夏子信被压得叫苦连天,几乎喘不上气来。
“子信哥哥。”“夏子信!”
林清秋和年凤娇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一个慌忙扑上去,一个慌忙爬起来。
旁边的三福和屋里的小刀子更是大惊失色,急忙抢上来拉的拉,扶的扶,唯恐顺郡王有个好歹;正在吃点心的沐雪丶沉香也跑出来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年凤娇搀扶起来。
再看夏子信,此时仰面朝天,喘息不及,竟如同一条差点渴死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