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你好好待珩儿。”
她闭了闭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说出同样的回答:“我自然会对佩之好。”
镇国公看着她,严肃的脸上浮现一点笑意。
宋予静站在原地,目送镇国公离开。
“姑娘。”冬雪出现在旁边,手里端着托盘,“药熬好了。”
“给我。”
药熬了半天,颜色黝黑,迎面扑来一阵浓郁的苦味。
她深深皱眉,又去取了一碟蜜饯,随即快步走进里间,瞧见容珩已经下床,坐在平日里小憩的榻边,面前的案几放着一卷书。
“静静。”她一进来,他的视线便凝在她的身上,倒了杯茶,端到她的面前,“煎药很热,先喝点水。”
宋予静没有接,摸摸碗壁,不烫,把药放在他的面前,“先喝药。”
容珩笑着应好,入口时本能地皱眉,转瞬舒展,神情如常,一饮而尽。
她捏起一块蜜饯递到他的唇边,轻声问:“很苦吧?”
容珩低头一咬,咽了下去,擡头对上她担忧的目光,笑道:“不苦。”
宋予静扭头看向瓷碗,碗底残留些许黝黑药汁,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苦味。
沉默在两人之间开始蔓延。
她揪住衣袖,不停揉搓,揉成皱巴巴的一团,悄悄转头去看容珩。
他拿着那卷书,搭在膝盖上,一直停留在先前的那一页。
察觉到她的目光,容珩擡起眼帘,藏在衣袖里的手猛地紧握,掌心刺痛,缓缓开口:“对不起,静静,我……”
“姑娘。”冬雪轻敲门,小步走进来,低声禀道,“殿下来了。”
宋予静一愣,匆忙收回落在容珩身上的目光,起身快步走到屋外,只见庆阳长公主步履匆匆,面带焦急。
“娘。”她赶紧迎上去,“您怎麽来了?我不是派人回去说已经没事了吗?”
庆阳长公主上上下下地打量女儿,摸摸她的脸,“我不放心你和佩之,还是亲自来看一眼最好。”
心里一暖,她挽住母亲的手臂,一起走进正屋外间。
短短片刻,容珩穿着整齐,刚擡起手准备行礼作揖,被庆阳长公主出声阻止。
“还生着病,不讲这些虚礼。”
庆阳长公主坐在上首,一边端详他的神色,一边问:“现在感觉怎麽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已经没事,只是偶尔觉得有些头晕。”
“虽然年轻,也不可以大意。”
见容珩确实没有什麽事,庆阳长公主坐了两刻多钟,同样留下一大堆药材和补品,准备离开。
宋予静紧跟着站起来,语气暗含一丝焦急:“娘,我去送送您。”
容珩飞快地擡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阻止。
庆阳长公主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最後停在女儿身上,点头应允。
宋予静跟在母亲身边,低头盯着地面,只管往前走。
“静儿。”
她瞬间回神,往两边一看,随行的侍女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庆阳长公主站在她的面前。
“你最近遇到了什麽难处?”庆阳长公主顿了顿,试探性地问,“你和佩之吵架了?”
她沉默,转头避开母亲关切的目光。
庆阳长公主长叹一声,“你如果不想说就算了。”
“……阿娘。”她咬了咬唇,“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庆阳长公主环顾四周,瞧见前方假山上的亭子,牵住她的手走进凉亭,搂住女儿,柔声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麽难处都告诉娘。”
母亲的怀抱温暖而令人安心,宋予静吸吸鼻子,小声诉说事情经过,末了,低声道:“娘,为什麽会这样?我不想和阿珩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