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嘀咕:“幸好没有喝太多酒……”
“嗯?你说什麽?”
“没什麽。”她端起另一碗面,“要吃面吗?还是先去沐浴?”
容珩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先就着小炒吃了大半碗面,然後去沐浴。
侍女们将桌面收拾妥当,宋予静随手端起茶杯,抿了几口清茶,单手托腮,暂且无事,她便盯着屋里的喜果。
“想什麽呢?”
容珩清润的声音响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拿起几枚红枣桂圆,递到她的面前。
刚刚才吃了碗面,她这会儿并不饿,只拿起一枚红枣尝尝味道,见容珩发梢湿润,垂在身後,显然没有擦干水。
宋予静连忙咽下嘴里的红枣,拿起干净的巾帕,替他捂住头发。
巾帕很干,她又用了不小的力气,很快便吸足了水,变得软哒哒。
“怎麽不擦干头发?夜里凉。”
容珩笑笑,伸手想从她的手里拿帕子,语气弱了几分:“我下次一定改。”
宋予静侧身避开,连擦了几遍,摸摸头发没那麽湿,这才放下手里的巾帕。
“明天什麽时候去国公府?”她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又喝了半杯茶,“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礼物。”
“巳时正怎麽样?”容珩解释道,“先去家庙,然後见一见府里族里的人,在府里用过午膳後,就可以离开。”
这样的安排听上去没什麽大问题,她赞同地点头,捏起一块喜糕,慢慢嚼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容珩闲聊。
茶杯见底,宋予静准备拿起茶壶,忽然听到容珩说:“夜深了,茶水喝多了,夜里容易睡不着。”
她转头去看更漏,居然已经过了亥时。
“真不该喝这麽多茶。”她懊恼地拍拍额头,白天忙得连喝点水的工夫都没有,闲下来後便喝个不停,“我现在一点都不困。”
容珩正把茶壶从她的面前拿开,诡异地停顿一下,温润笑笑:“该歇息了。”
“好。”
宋予静站起来,看见满屋子喜庆醒目的红色,终于後知後觉地意识到今晚是她和容珩的新婚之夜。
她都在干什麽啊?
她猛地捂住脸,压根不敢回头去看容珩。
昨晚母亲同她谈心,叮嘱她今夜不必太紧张,放松些。
但她好像放松过头了。
“静静?”
她闻声看去,容珩神色自若,没有任何不满,只略微疑问道:“怎麽了?”
之前庆阳长公主教的那些一齐涌现在脑海里,宋予静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外袍领口,因是沐浴之後,并不似往常那般齐整,露出一点月白色,惹人遐想。
“没丶没事!”她迅速别开头,“阿丶阿珩,我先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瞧见容珩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不等他追问,她急匆匆跑出去。
“姑娘?”冬雪惊讶地问,“您怎麽出来了?是有什麽要紧的事情?”
宋予静强作镇定,也不回答,直接往前走,“从家里带来的那些箱子都放在哪个库房?带我去。”
冬雪不再多问,在前面引路,“姑娘想找什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