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没个一百张,也有个九十九张。
还剩一张面膜,小时年暖心地要送给林子文:“小舅舅快贴贴,让脸脸喝水水,真哒会变美哦。”
妈妈贴了面膜,是天下最美的妈妈。
林子文脸都白了,“小舅舅不会变美,会变没的。”
让你妈打死。
想起他姐孕晚期还能挺个大肚子追着他打,林子文就汗流浃背。
“大哥哥和三哥哥也在变美哦。”小时年苦口婆心地劝,仿佛在说小舅舅不合群。
“你说谁也在变美?”林子文艰难地咽口水,“不是,你大哥和三哥在哪儿变美?”
“大哥在帮三哥化妆。”小时年小胖手一指。
林子文面如死灰,你们三个怎么逮着一只羊薅,不对,不是薅林子君的羊毛,而是要他一个人的命。
“林时北,林时南,快住手,可别霍霍你们小姑的化妆品了!”林子文冲进主卧,站在化妆镜前的林时北回过头看他。
手里没拿化妆品,林子文悬着的心刚要落地,目光一转,落到他手上顾云舟的电动剃须刀。
“你,你们在干什么?”林子文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坐在化妆镜前矮凳上的林时南,伸出脑袋看他时,他发现自己还是准备得不够。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林子文坚强地掐自己的人中。
林时南笑嘻嘻地跟他说:“我们在剪头发啊。”
“你们管这叫剪头发?”好好的一个寸头推得斑秃遍布,林子文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哥大嫂回来,他怎么交代啊。
“是不是超帅?”林时南很喜欢自己的新发型,觉得他就是这条街最靓的崽,站起来,对着化妆镜载歌载舞。
看弟弟喜欢,林时北可骄傲了,举起手里的剃须刀,问:“年年要剪头发吗?”
小时年也想要好多小灯泡的脑袋,雀跃地就要跑过去,亏得林子君眼疾手快把人拦住,“小祖宗些,求你们了,饶小的一命吧。”
林时南是男孩子,秃了,他最多挨一顿骂。
小时年不一样,先不说她是女孩子,推成斑秃脑袋有多丑,就说以全家对她的宠爱程度,哪怕掉一根头发,他妈他爸都得跟他拼命。
“赶紧把外套穿上,我们去趟理发店。”事已至此只能尽量挽救,林子文一拖三地麻溜出门了。
出了单元楼,看到隔壁七栋的停车场里,有一个妈妈正在训斥自己的闺女,骂得那叫一个难听,不是杀千刀就是狗日的。
林子文蹙眉多看了一眼。
“是白姐姐,小舅舅,放年年下来!”小时年着急地要去救白诗琪,挣扎地从她小舅舅身上滑下去。
林子文根本拦不住,小团子已经跑了过去,“姨姨,不要骂白姐姐!不然年年对你不客气了哦。”
林二妹看她豆芽那么小一只,阴阳怪气地叫唤一声:“哎呦喂,我好怕哦。”
小时年看出来对方在逗她,气呼呼地一叉腰,抬脚就踢了过去。
瞄头很准,正好踢到林二妹的小腿骨,疼得她哎呦呦地跳起来。
小时年趁机拉起白诗琪就跑,回去找自己的小舅舅和两个哥哥。
“死丫头!哪儿哪儿都有你,跟你妈一样讨人厌!”林二妹气愤地举着手追上去。
林子文大步上前将小时年和白诗琪拦在身后。
原本在打闹的林时北兄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有人追着妹妹打,也嗖地一下挡在了前面。
一大两小男子汉都虎着脸,气势挺足。
“你们都谁啊?我训我家孩子惹到你们了?赶紧给我让开!”林二妹叫嚷道。
小时年从两个哥哥中间钻出去个小脑袋,“你骂白姐姐,就素你不对,跟白姐姐道歉。”
“那是我闺女,管得着吗你,白诗琪,还不快给我过来!”林二妹下最后通牒,“再不过来,给我滚回福利院去。”
“哼,你不道歉,白姐姐才不过去呢。”小时年拉住白诗琪摇晃,“对不对?白姐姐。”
“对不起,年年,我不想回福利院。”白诗琪不是多舍不得养母和养父,只是想要离林家人更近些。
“不想回去,偶们就不回啊。”小时年一脸天真。
白诗琪摇头,一脸酸涩,她羡慕林时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干嘛就干嘛,不会有人勉强她做不喜欢的事情,不像她,天生的贱骨头命。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年年,我们下次再玩。”白诗琪挤出一抹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林时年一样乖巧甜美。
白诗琪一走出去,林二妹抬手就是两巴掌,“一天天没完了是吧?又演给谁看呢?”
“妈,我错了,再不敢了,嘤嘤嘤……”白诗琪小声啜泣。
“哭,就知道哭,哭丧啊你,咒我死是吧?小贱人!”林二妹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接着像往常一样揪起白诗琪的耳朵,往七栋楼提。
进了单元楼,林二妹手酸了,将白诗琪甩出去,白诗琪跌坐在地,抬起头第一时间看向林时年他们所在的位置,发现完全看不到了,眼神一沉转向林二妹。
林二妹看她坐地上不起来,气得脑子一嗡一嗡地又想抽人,结果手一伸出去,还没碰到白诗琪,视线就对上她的眼睛,像是被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了,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