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小姑娘突然来一句:“要是阿姨是我妈就好了。”
一句话直接把林子君逗笑了,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经常会这么希望,要是别的妈妈是自己妈妈就好了。
现在当妈了,在闺女调皮捣蛋的时候,就换成了“别的闺女要是自己闺女就好了”。
所以白诗琪的心情,她很能理解,并不是真的想换妈妈,只是希望妈妈有所改变。
开门进屋,在收拾儿童房的钱春花听到声音出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到闺女背了个面生的小姑娘,小老太一脸疑惑。
“妈,年年骑三轮车不小心撞到诗琪了,家里不是有红药水吗?帮我找出来一下,我给她擦点。”林子君将白诗琪小心地放到沙发上。
一听小外孙撞到人,钱春花赶紧转身冲去书房找红药水。
林子君将白诗琪的裤腿拉上去,膝盖上的红肿更明显了,看得小时年更加自责,蹲在白诗琪前面,撅着小嘴对着她的膝盖一个劲儿地吹。
吹到大脑缺氧,小脸通红,快要蹲不稳,钱春花从书房出来看到,将红药水拿给林子君后,赶紧将小外孙抱到沙发上,宽慰道:“没事啦,姐姐擦了药药就不疼了,小乖乖不着急啊。”
林子君打开红药水,问:“年年要帮忙吗?”
小时年点点脑袋,翻身滑下沙发,“年年帮白姐姐擦药药吗?”
“药药需要按摩,年年力气不够,妈妈来按摩,姐姐会有点疼,年年可以帮忙哄姐姐吗?”
“阔以哒!”小时年保证完成任务,伸出小手牵住白诗琪,表情认真:“白姐姐不怕,年年陪着你。”
“谢谢年年。”白诗琪咬唇忍受着林子君的搓揉,额头涔出细密的汗珠。
看到白姐姐这么难受,小时年后悔极了,在心里发誓,以后骑车一定要仔细,再不能撞到人了。
擦完药,林子君去卫生间洗手,钱春花跟过去小声问:“谁家孩子?怎么没在小区见过?”
林子君回身把门带上,压着声儿跟她妈说,“林二妹那个养女,就她丈夫特迷信,说这孩子生辰八字旺他们一家。”
林二妹家里那点事,钱春花当然知道,只是没见过白诗琪,“林二妹不是不让她闺女出门和别的小朋友玩吗?”
“她妈去医院了,诗琪自己偷偷跑出来玩……”林子君话说一半,小时年跑来拍门喊她,“妈妈!妈妈!妈妈!”
听得出来着急,林子君随便冲了冲手,用毛巾胡乱地擦了两下,拉开门问:“怎么了?”
“妈妈,白姐姐烫烫,”小时年举着自己的小胖手,尽量描述得更清楚些,“白姐姐的手手着火啦!”
什么着火了?
林子君让闺女说蒙了,自己出去问白诗琪,“哪儿不舒服吗?诗琪。”
“阿姨,我好像发烧了。”白诗琪仰着小脸,把刘海撩起来,方便林子君摸她额头。
林子君用手背探了探,确实有点烫,“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
体温计一测,已经烧到了38℃,林子君将人抱到客房的床上,喂了药,又喂了水。
钱春花在她额头上放了一块浸了温水的湿毛巾,看着她小脸被烧得发红,问:“你妈知道你发烧吗?”
可能是吃了药的缘故,也可能脑子烧迷糊了,白诗琪眼神迷迷瞪瞪,怎么看怎么可怜,“我妈说小孩子感冒发烧常有的事,不用看医生,也不用吃药,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我呗,挨千刀的黑心肝婆娘,”钱春花愤愤不平地斥骂道,“那么多小孩儿被傻成傻子,她怎么不说?就没见过这样当妈的,气死个人了。”
“阿姨,我不要烧成傻子,”白诗琪拉住林子君的手,脸上写满了害怕,“我妈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是我再烧成傻子,她肯定会把我扔了的,我不要再被扔了。”
林子君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我们吃药了,不会烧成傻子,不怕啊。”
白诗琪乖巧地点点头,拉着林子君哀求道:“阿姨,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吗?我一个人好害怕啊。”
“好,阿姨等你睡着再走。”林子君摸摸她的脑袋。
白诗琪往床边靠了靠,离得林子君更近了些,闻着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幸福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等人睡着,林子君把手抽出来,帮白诗琪掖好被角后,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守在门口的小时年关心地问道:“妈妈,白姐姐不烫烫了吗?”
“姐姐吃药了,年年不担心,和百万还有嘎嘎去儿童房玩好不好?”白诗琪没有安全感,睡觉也没小时年沉,稍有风吹草动就醒。
“嗯嗯。”怕吵醒小姐姐,小时年直接趴地上,匍匐前进。
林子君:“……”
“闺女,过来。”钱春花在客厅喊林子君,等人一坐过去,小老太就感叹一句:“真是可怜见的啊。”
“谁说不是呢,知道养女生病,也不一块带去医院看看。”林子君眉头皱成一团。
钱春花又骂了两句,想起前两天听人说:“林二妹最近跑医院跑得特别勤。”
“因为腿疼吗?”
“她腿咋了?没听说啊,只听和她一栋的邻居说好像是打算要孩子了。”
“本来对养女就不上心,真要是有自己的孩子了,肯定会把诗琪送回福利院。”
“白诗琪是他们家的小福星,林二妹她丈夫不可能同意。”
“如果林二妹生出一个和诗琪生辰八字一样的孩子,你说她丈夫会不会同意?”
林二妹和白诗琪朝夕相处这么久,感情都不深,更别说常年在外做生意的养父了,只要可以旺他们家,亲生和收养,林二妹她丈夫肯定选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