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君差点惊掉下巴,当时吕奶奶也在,就跟她们聊起:“马聪小时候确实聪明,三年级那年参加奥数比赛得了全国冠军,之后他妈就让他只管念书学习,其他事情都由她来操持。”
“读高三,马聪还在尿裤子,他妈一直守在教室外面,看到她儿子不对劲,推门就进去了,他们班的各科老师
就跟班主任说,班主任来回劝,马聪他妈一个字听不进去,还丢给班主任五百块钱用作各科老师的封口费,在她看来,她儿子只要学习成绩好,能考上名牌大学,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考上了吗?”林子君问。
“大专都没考上,后面复读了两年也不行,马聪不想读书了,他妈一开始不同意,马聪就在学校闹绝食,他妈哪舍得他遭这罪,当天就把人接回来了,去年还给买了电脑,马聪就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游戏。”吕奶奶也有儿子,家里人也疼,不过跟马聪妈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林子君没搭话,马婶子自顾地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继续和她说:“小闺女,婶子是过来人,比你有经验,你听我的准没错,这断奶可多讲究了,不能在春天的尾巴断,也不要在夏天里断,对孩子不好,孩子会不长肉的,而且不能在一个月的月初月末断,不然孩子以后会很难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千万不能断太早,至少要吃到三岁,特别是男孩子,噢,你们是小丫头,还好,像我儿子,我坚持喂到了四岁。”
哟,还骄傲上了?
“要不是没奶了,我能喂到七周岁,正好孩子上小学一年级。”马婶子越说越来劲儿,“我儿子,马聪,你知道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参加奥数比赛,第一次参赛就拿了全国冠军,厉害吧?就是因为多吃了两年母乳,脑袋瓜才这么聪明的。”
还多吃两年?要不是七月份的锦市太热,担心影响闺女的食欲不好,不吃东西,使得营养跟不上,林子君上个月就给闺女断奶了。
“小闺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马婶子一副我可是为你好的表情。
“婶子,你亏没吃够,还想我吃啊?我又不是瞎子,要是我闺女长大像你儿子那德行,我还不如不喂奶直接把她饿死算了。”
马婶子恼羞成怒,“我儿子德行怎么了?你胡诌诌什么?小时候大伙都喊他神童,知不知道?神童!”
“好好好,知道知道。”林子君敷衍道。
这让马婶子更气,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林子君:“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子君仍是敷衍,“好好好,我吕洞宾。”
“你,你骂谁狗?没大没小!好歹我也是长辈。”马婶子倚老卖老,质问林子君,“你家大人怎么教的你?”
林子君笑嘻嘻,“三十多岁还让你追着喂饭,你可教得太好了,我家大人没法跟你比。”
马婶子要给气厥过去,看到从屋里出来的钱春花,激愤地告状:“老妹子,看你教的好闺女,太不像话了,不尊老爱幼,还骂我儿子!”
两人说的话,钱春花在房间都听见了,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断不断奶,是她自己的事,我这个当妈的都不管,你个外人话这么多,她不骂你骂谁?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反思一下,怎么就把儿子教成现在这鬼样子了。”
“你,你……”马婶子气得浑身发抖,觉得这母女俩简直不可理喻。
“妈,我要喝水!”这时马聪在隔壁找她妈,马婶子立马屁颠屁颠地往回来,笑裂了嘴:“来了,儿子。”
钱春花坐过去,摇头,“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林子君翻过身,面向她妈说,“刚刚看到马婶子脸上的烫伤没有?”
钱春花点头,“右脸颊边上,看到了,不会是她儿子给她烫的吧?”
“除了马聪还能谁,”林子君盘腿坐起来,跟她妈说她错过的八卦,“也是高三,马婶子想着马聪学业重,就经常给他煲鱼汤喝,吃鱼肉脑子不是更聪明嘛,结果那次汤煲太久了,鱼肉都烂了,马聪喝的时候差点被鱼刺卡住,气急败坏,一碗热汤泼她妈脸上,嘶——”
林子君想想都疼。
钱春花想起林宏贵那一家的悲惨遭遇,马聪他妈过之无不及,造孽啊。
“昨天马婶子追着马聪喂饭,我还听她求马聪去相亲呢,”林子君撇嘴,“都把儿子养成这样了,就留家里自己伺候了呗,怎么还想嚯嚯别人家闺女。”
“马家条件不错,要是彩礼再出得多些,肯定有人愿意把闺女卖过来。”
“希望和马聪相亲的那家人正常一点。”八卦完,林子君肚子也饿了,从躺椅上起来,挽着她妈,叫上俩侄子,回屋里吃晚饭了。
第二天晚上八点多突然下起雨来,当时林子君他们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她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带着泥土芬芳的水汽扑面而来,林子君深吸一口气,回头对顾云舟说:“云舟,我们明天上山采菌子吧。”
顾云舟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过来给她披在肩上,和她一块望着窗外的雨景,“山里的野菌好些有毒不能吃,记得采到后千万别图稀奇往嘴里放。”
林子君失笑出声,“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喜欢捡地上的东西吃。”
顾云舟不耐烦地继续叮嘱,“采完回来,先拿给吕奶奶帮我们筛选一遍,总之不能偷吃……”
林子君转过身,伸手抵住他的唇,强行打断:“知道了,啰嗦。”
顾云舟往前一步逼近,两只手撑在她身后的窗台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咦?这人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她妈和她两个侄子还在客厅看电视呢,虽然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有一道屏风挡住了。
但毕竟同处一个空间。
“顾云舟你想干嘛?”林子君四周充斥的全是顾云舟的气息,让她心跳加快。
“你不觉得……”顾云舟低头凑到她耳边,呢喃地问:“很刺激吗?”
呵出的气烫得可怕,林子君察觉不对劲,将顾云舟脸板正后,抬头看到他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不是,晚上也没喝酒,怎么就醉了?”
顾云舟歪着头,在林子君捧他脸的手上蹭蹭,嘿嘿傻笑:“没醉~”
“还说没醉,说话都转音了,”林子君架起顾云舟的一只胳膊搭自己肩膀上,冲屏风外面喊:“妈,云舟醉了,过来搭把手。”
“酒都没喝,怎么就醉了?”钱春花发出同样的疑问。
“难道是因为晚上吃的那盘醉虾?”吕奶奶祖籍是江浙,醉虾是他们那边一道特色名菜,主要制作食材是活河虾,用清水过滤掉泥沙后,拌上各种调料后即食。
其中一味必不可少的调料就是黄酒,既能让活河虾醉倒,增加虾肉的酒香,还能使得其肉质更加软嫩爽滑。
吕奶奶晚上给他们端过来一盘尝鲜,食物到了嘴里还能活蹦乱跳,林子君第一次吃,觉得太神奇了,就让顾云舟也尝了两只。
没想到顾云舟酒量这么差,两只醉虾就吃醉了。
“你爸还想找机会和他拼酒,”钱春花失笑出声,“这下好了,两滴黄酒就醉了。”
两人合力搀着顾云舟往楼梯间走,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大声咒骂:“死老婆子,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