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惊鸿悄悄瞥了眼乌霜落,突然涌起个大胆的想法。指尖一点点挪动,缓慢又大胆地攀上某个禁区。
乌霜落一顿,骤然变了面色:“别动!”
“怎麽了?”某人佯装无辜,“怎麽不接着唱了?我还没听够呢。”
下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挲声,被褥可疑地怂起落下,那些不为人知的动静全掩盖在了暗处。
“你……”乌霜落眉关微蹙,目光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
你也有今天。
季惊鸿低头偷笑,又扼腕叹息。
我真是太坏了。
“季朗!”
眼看那人越来越过分,乌霜落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诶诶诶,你干嘛!”季惊鸿赶紧道,“我现在才五岁,你可别乱来啊!”
乌霜落死死攥着他小腕,却因某些原因不得不止了下一步动作。
真好啊,惹了事不用负责的感觉。
季惊鸿洋洋得意,整个人都飘飘然快升到天上去。可惜还没得意到底,五脏六腑却猛然一热,下一刻,白雾涌起,将他包裹其中。
待云销雾霁,他已然模样大变。
“……”
身形变幻太过突然,季惊鸿笑意猛顿,整个人像被打了当头一棒,跑都来不及。
“等等等等!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回应他的是衣物被撕碎的刺啦声。
“睡不着是麽?”对方掐着他後颈,居高临下,“那就留着嗓子喊别的。”
一场荒诞又恶劣的缠绵。
乌霜落说得严重,但到底顾及他刚恢复,没做得太过分。
云收雨歇後,季惊鸿早已困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忽觉右腕一凉。他强撑着撑起眼皮,本想着瞥眼作罢,谁料看清的刹那,心脏倏然一顿。
那是个镯子,在暗色中闪着淡白的银光,长命纹缠绕其上。
季惊鸿愣住了。
他的幼年就像碎瓷片,剥落的尖端扎进新生的肉,早已麻木,只会偶尔疼一下,是快被遗忘的旧疤。
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没想到有人问了不知多少人,花了不知多少心思,一片一片把碎瓷挑出,拼凑好还给了他。
金色拨浪鼓,糖葫芦糖画,坊间常传的哄睡小调。
还有他念了半生的银镯。
季惊鸿什麽都没说,滚进了乌霜落怀里。
对方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平平安安,福泽永绵。”
梧桐疏影,月光漏进来,圈起一地亮色。
从今往後,与君同赴,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