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你啦。”季惊鸿不负期望地对它大肆夸奖,“否则我还不知道要当多久哑巴。”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凤吟摘下,在剑柄上烙下一个吻,笑盈盈道:“我家凤吟是世界上最棒的神剑。”
尽管只是一个轻到不能再轻的动作,凤吟却猛地爆出强到泛白的红光,长剑在鞘内发了疯般嗡鸣,震得掌心都隐隐作痛,险些拿不住。
“好啦好啦。”季惊鸿哄孩子似的拍拍它,还想说点什麽,旁侧却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而易举地攥住了他的皓腕。
“该走了。”乌霜落冷脸开口,“把你那破剑收起来。”
“哦。”
季惊鸿乖乖照做,对方却罕见地没等他,兀自往殿外去。
那边有个透色漩涡,在潋滟水波下光影朦胧,煞是漂亮。入内像是踩在云上,软实绵密,往下望不到底,两侧触之拂风。
季惊鸿感到新奇:“穿过这里就能出去?”
“嗯,跟紧。”
“好。”季惊鸿扬起笑,一手牵人,一手扶在剑柄上。
走了一段路,乌霜落突然开口:“成亲不准佩你那破剑。”
“嗯?”季惊鸿显然没关注对重点,“你要和我成亲?”
“好啊好啊!”他双眸一亮,“你什麽时候把云松雪的神识剔出去?”
“今晚。”
季惊鸿不依不饶,软着嗓子撒娇:“你都没说为什麽非得是今晚,九月三十是什麽特殊日子吗?”
乌霜落不说话,乌亮的眸子意有所指地瞧着他。
“好吧好吧,又让我猜。”季惊鸿歪了歪头,笑盈盈地随口道,“至少给我些提示吧?嗯……总不能是你生辰。”
乌霜落不置可否,一言不发,眼尾似乎多了抹笑意。
“……”季惊鸿觉察到不对劲,笑意微敛,小心翼翼道,“真是你生辰啊?”
乌霜落应得轻描淡写:“算是。”
季惊鸿猛地顿住了脚步。
“你怎麽不早说!”他像是被一阵天雷劈中,从头皮麻到脚底,“这麽重要的日子,你怎麽不早些告诉我啊!”
“不重要。”乌霜落道,“也没什麽好说的。”
“怎麽就不重要了?很重要,特别重要,事关你的一切都是最重要的!”季惊鸿数着手指头掰扯,“生辰要吃长寿面,和家人团聚,兴许还会收到好多贺礼,每年我最期待的就是拆礼物!”
“我从不过生辰。”乌霜落捏捏他後颈,“你也不必在意。”
“那不行!”季惊鸿缩着脖子,“以前不过不代表以後不过,以後有我陪着你,你的每个生辰我都不会缺席。”
“哦,还有贺礼!”季惊鸿笑眯眯地拽住他,“或许得迟几天,但一定会给你补上的。”
他的腔调软糯又带着点甜意,乌霜落心尖一紧,像被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
“落落。”季惊鸿认真道,“生……”
话音未落却被打断。
“嗯?”
季惊鸿眨眨眼睛,却见对方松了眉,修长的食指抵在他唇间。那双乌亮的黑眸半敛着,被壁面水光折射,像铺了一层雪。
乌霜落轻声道:“别说。”
这是他得到的第一声生辰祝福,无关苦痛,无关鲜血,唯有纯粹的爱与幸福,但现在的自己,尚且还无法回应。
这太草率了。
“先别说。”他又低低重复一遍,眉目染上一丝温情,“等过了今晚,再慢慢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