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手机就收到了闻影的微信。
[景三]:明天来我这吃饭。
[景三]:去你那也行。
[景三]:你到家没?
[景三]:打会儿游戏?带你飞
[景三]:?
刚才在打电话,没顾上看微信,一小会儿的功夫闻影已经发了那麽多条。
晏关山打字又删掉又打字,始终犹豫要不要现在就把事情说开,闻影见“对方正在输入”断断续续出现消失,始终没回复,实在忍无可忍,打了个视频过来。
晏关山笑着接起,屏幕被闻影的下巴填满,他坐在书房画画,手机摆在大腿上,这个死亡角度却还是能看得出完美的下颚线和性感喉结。
喉结主人突然俯视,压迫感十足地道:“问你三个问题你特麽是要给我写篇儿作文发过来啊?”
晏关山把脸凑近些:“到家了,游戏一会儿打,明天开始这周都有些忙,忙完陪你。这个回答满意吗?”
闻影低下头快速瞟一眼又擡起头去:“满意什麽满意。”
“你不是打来查岗的?”晏关山问。
闻影失笑:“嘁,就你这出家人作息我有内必要查岗吗?”
“难说。”晏关山坏笑起来,“开了荤了,我觉得还是当个俗人好。”
“胆大的你就去。”闻影道,“谁拦着你是怎麽的?”
“真去啊?”晏关山满眼期待,“以前许寰跟我说过几家玉城出名的gay吧……”
“你敢去老子剁了你。”闻影把手机擡起来,给金属调色刀一个大大的特写,“拿这个我一样剁。”
“那不去了。”晏关山张口就说,“我害怕。”
真是不要脸一男的,闻影低头瞟一眼,再瞟一眼。
怎麽有点可爱。
晏关山眼睛一亮:“能给我看看墙角那幅画吗?”
“什麽画?”闻影回头看了一眼。
晏关山指指右边:“墙脚,花筒後头叠着的,画了个白色的布。”
闻影一愣:“……就,就是一副练习的画,丑,别看了。”
“多丑?”晏关山盯了他一秒,“丑到你都结巴了,画了什麽我不能看?”
“是,就你不能看。”闻影说。
晏关山大大叹气:“画家本人我都看光了,画还有不能看的。”
“你给我闭嘴吧。”闻影那边画面晃动,是抓着手机去取画了,他一边拿一边解释,“既然要看,那你看了别哭。”
什麽画能把人搞哭,闻小朋友好厉害!
晏关山更期待了。
闻影把画放在画架上,脸不自然地有点泛红,镜头还对着他,他道:“你数三二一,我就转过去。”
晏关山狂点头,他笑着倒数。
“三。”
“二。”
“一!”
镜头一转,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帅哥出现在画布上,他应该是困极了,头一歪靠在保温箱旁打盹,里面才有巴掌大的小猫咪伸着爪子,隔着玻璃摸了摸小帅哥的脸。
和闻影现在的抽象画风很不一样,这幅画写实,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晏关山,他本人当然也记得这个场景,那天加班到很晚,他在住院室检查完坐着就睡着了,是闻影叫醒他,接他回家的。
时隔多年,画中住院室的布置和记忆里的依旧一样,而那时晏关山被轻轻喊醒看见闻影一刹那的心跳和此时此刻也是一样。
鲜活丶剧烈丶声声分明丶次次动心。
镜头对着画,响起闻影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他说:“这是那天,我想送你的礼物。迟了六年,你特麽啥时候能拿走啊!”
跟闻影待久了,晏关山已经进步到把脏话当情话听的程度。
晏关山是感动,但有些事更迫切,他问:“打个商量?”
“什麽?”
“我现在来拿画。”晏关山说,“床借我一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