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苏淳言不由衷道,“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
上了车,晏关山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承认错误:“是我小心眼了。”
闻影觉得好笑:“你怎麽个小心眼了,说来听听。”
晏关山把车开到大路上,才缓缓道:“我不止小心眼,还思想龌龊,听见你大早上在酒店,旁边还有苏淳的声音,我——啊!”
闻影为了堵他的嘴,扭过身子猛地朝晏关山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弹完两人都是一懵。
闻影干咳一声,转正看向前方,耳根烧了起来,他凶巴巴道:“是挺龌龊的,我他妈再饥渴也不至于去跟苏淳开房吧?!”
晏关山眼睛一亮。
这意思听着,还挺嫌弃苏淳。
好。
晏关山揉了揉脑门:“跟你开玩笑的,我没往那处想。”
晏关山嘴角都勾了起来,故意问:“苏淳像是也不差。”
“没说他差。”闻影强调,“我不喜欢而已。”
晏关山抱着被再谈弹一次爆栗的心情问道:“这些年,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闻影抱臂摆酷:“好好开你的车,别跟个八婆一样瞎打听。”
晏关山犟嘴:“八婆好奇所有人,我只好奇你一个。”
闻影拳头硬了,伸到晏关山脸上舞了舞,张口就来:“谈了百十来个!”
那就是没有谈过。
经历过闻氏杀猪盘,晏关山已经学会如何在谎言里面抠真话,他瞬间身心舒坦,换个话题:“以前也做过类似的兼职吗?”
“头一回。”闻影答。
“看着很累,不过应该很赚钱。”晏关山猜测闻影缺钱才接这种活,而且为什麽缺也不难知道,“我把你的画挂在基金会里了,前阵儿有几个机构来参观,对你的画感兴趣,让他们联系画廊还是直接联系你?”
闻影侧着脸看了晏关山一半天:“你们搞公益的,总花钱买艺术品不合适吧?”
晏关山道:“合适,我不就买了。”
“你那是没憋好屁!”闻影反驳。
晏关山失笑:“我憋了什麽你知道的。”
拐进医院,晏关山放慢速度往车库开,又道:“他们不全是做公益的组织,不少都是实体企业,每年拨款投公益,对外搏个好名声,对我们来说,有充足的资金多做些事,这是双赢的。”
闻影不免好奇:“基金会都做些什麽呀?”
晏关山找到了一个靠近电梯口的车位,一边利落倒车,一边淡淡道:“扶持救助站,免费提供医疗,助农。下车吧,今天的任务是先把手给弄好。”
停好车,晏关山勾着头去副驾拿上单子,摁开闻影的安全带,然後绕到侧门替他开了门。
闻影还坐在车里,发呆。
他只是在方才那一瞬间,在晏关山的举止和谈吐中看见了这六年成长的痕迹,渡了一层成熟稳重的男人该有的气质,以及给身边人带来的那种踏实感,让闻影受到了一些冲击。
他一个人过日子,偶尔的丢三落四,考虑不周,多多少少会惹来小麻烦,这些细碎的麻烦不至于成为大坎坷,却总让人有些焦虑,和无可避免的孤独。
可当习惯了独来独往,独自照管生活,突然有一个人强行关心丶提醒丶保护丶照顾丶体贴甚至交心,闻影就像喝到微醺的人,会控制不住去找酒喝,到大醉一场。
期待它不是个梦就好。
“愣什麽呢?”晏关山的声音把闻影拉回了现实,他尴尬地咳了声,下了车,听见晏关山轻轻关上门时,擦过耳边说的话。
“基金会能接触很多流浪的猫猫狗狗,我知道你喜欢。”晏关山关上车门轻轻扶了一下闻影的肩,像一个浅尝辄止的搂抱,他笑着说,“有空随时告诉我,带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