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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熟悉的内室门，檀香袅袅，剩下的余烬显示出他已经打坐了一晚。

一如往常的模样，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许是微微滞塞的胸口，又或许是微微颤抖的指尖。这样熟悉的情况好似在魔界里，他刚受云凝棠的控制之后。

然而云凝棠早被严加看管。他不可能再受影响。

他的眉心动了动，准备叫来弟子问话。正抬眼，洞府外就有小弟子通传：“师尊，李长老让弟子通知您，在您出关之后请移驾罗浮仙府，和掌门一切商量修补结界一事。”

封渊道：“我知道了。”

他重新陷入入定状态，只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魔气反扑带来的错觉。

而此时在高塔之上的墨朗却骤然睁开了眼。

就像是从一场噩梦挣脱，他喘着粗气，死死握住长剑好久才缓过神。他很少入定的时候完全失去意识，昨夜他只记得刚闭上眼，就如同被魔气缠身一般陷入混沌。

这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十分严重的事，他下意识地起身，走向那扇门前。

此时屋内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对方似乎也起得很早，脚步声缓缓靠近，清甜的香气就溢了出来。

唐乃打开门，墨朗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问：“你昨天晚上……”

话音未落，他的鼻尖一动，瞬间看向她：“什么气味？”

唐乃一愣，她马上后退一步：“是我自己身上的气味……”

她以为自己的气息突然变浓，于是后退一步：“我可以再后退一点。”

墨朗却皱紧了眉：“不是，是你身上的气味变了。”

他的鼻尖又是一动，不知不觉整个人进入到了结界里，在她的身侧嗅闻，直到从颈侧嗅到她的嘴角。

“是从这里……”

两个人几乎贴面，温热和森冷的呼吸纠缠，唐乃不敢动，任凭墨朗的视线也落在她的嘴角：

“是红的……”

在看起来就软得不像话的唇瓣边，像是熟透的浆果露出的一点汁水。

他下意识地抬手，唐乃却想到他之前的警告，微微仰了一下头。

墨朗如梦初醒，他瞬间后退一大步，脸颊涨红：“我不是……我没有……”

他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只好偏过头去强行用灵力压制自己躁动的心，低声问：“你无事为何咬破嘴唇？”

唐乃一愣，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才发现自己的嘴角破了。是昨天晚上的封渊咬的，她只好道：

“我……晚上饿了。”

墨朗一噎，转过身道：“我、我去给你准备食物。”

他一转身，唐乃才看到他的身后鼓鼓囊囊，一条粗壮的尾巴突然撩起下摆露了出来。她再想仔细看的时候，墨朗突然急喘了一声，消失在原地。

唐乃有些奇怪，墨朗说过上次他露出耳朵只是意外，那这次露出尾巴也是意外吗？

很快就到了落小雨解除禁闭的时间，也是封渊出关的时间。

一早，墨朗将食物递给唐乃，道：“今天师尊就要出关了，如果你还不将迷魂蛊解药交出来，恐怕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唐乃摇头表示不会交出来。

墨朗皱了一下眉，“你如今已经无法再控制师尊，留那解药何用？”

唐乃低声道：“就是不能交出来……”

墨朗咬了一下牙，道：“我去恭迎师尊出关，你是否交出，随你。”

他瞬间转身，唐乃还想说什么下意识地向他伸出手，

“你帮我告诉落……”

话音未落，不曾想碰到了对方的腰际，墨朗打了一个激灵，一条粗壮的毛茸茸的尾巴突然就弹了出来，撞在了唐乃的手心里。

唐乃一愣，看着手心里的尾巴，黑得像是墨汁，蓬松得像是沾满了墨汁的毛笔。

墨朗又惊又气地回头看她：“你怎么……”

他下意识地想把尾巴拽出来，然而被对方软绵绵的手心一握住，就像是抽走了他的骨头，他瞬间软了下去。

墨朗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唐乃赶紧松开手，蹲下来看他：“我摸疼你了吗？”

墨朗抬起头，脸颊又开始涨红，但是眼角湿漉漉的，他咬牙道：“没有。”

唐乃看他很难受的样子，问：“那我帮你叫别人过来吧！”

墨朗瞬间拉住她的手：“不用！”

看她瞪大的双眼，他迅速放下手，尾巴上的无力和酥麻让他的指尖都在颤，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坚持修炼了两天，却一点起色都没有，之前被她碰过一次只是现出耳朵，然而这次被对方碰一下就让他露出了尾巴。

难道是他定力不够，还是说他修炼的方向错了？

他动了动指尖，低头道：“你再……碰我一次。”

唐乃一愣：“什么？”

墨朗咬牙：“碰、碰我一次，就一次……”